再说那佟氏,刘义方原本被她气的心凉了一半,谁知醒来后听闻她为自己的疾病忧思过度,眼睛急出了问题,不禁又心软大半,对她怜惜不已。 佟氏便天天哭,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逼得刘义方一连送了她五万连银子,此外请遍了宫中有名的太医,只为给她治眼睛,其中的人情花费与真金白银花费不可估量。而那些太医肯出面,多半却又是看在刘涉川的面上。 佟氏便假作不知情,每日还要与刘义方诉苦:刘涉川也太无情无义,若是田氏眼睛瞎了,他还能这般淡定? 刘义方被佟氏气的又吐了好几口血:你就不能盼着田氏一点好?你自己眼瞎了非得要她也瞎? 午后,恰好逢黄尚书前来拜访,刘涉川便请其入书房谈话。沈肃非常懂分寸的自动回避,他毕竟是兵马司的人,岂能与肱骨文臣在书房落人口实。 鸿澜上房如今就一个女眷小姚氏,又是他名义上的岳母,再无年轻未嫁女子,因此他在其中散步倒也不必拘谨,且他对洁娘生活的地方也是好奇,不由兀自多待了片刻。 前面就是一片人工的梅园,黑色的树干,丹红的梅瓣,在皑皑白雪的冬日里分外娇艳,而那披着红色斗篷亭亭玉立雪中的女子更是环姿艳逸,美目流盼之间一抹哀愁动人心魄,此女正是刘玉筠。 沈肃没想到这个女人胆子这般大,周围一个仆妇也没有,分明就是挑准了时机来见他。 胆大的女人他不是没见过,但这般不知自爱的千金小姐倒是头一次遇见。沈肃冷笑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刘玉筠没想到沈肃根本不将她放在眼中,一时慌了,也顾不上拿乔,提着裙摆箭步追去,伸臂拦住沈肃去路。 沈肃冷冷视她,“太子才离世多久,良娣就敢穿红,置国法与礼数于何地?” 刘玉筠惨笑一声,“沈大人哪里是关心筠娘的礼数,怕是不想被连累一个私下面见太子未亡人的罪名吧。还请大人不必忧虑,筠娘即便是死也不敢连累大人的。” 你有连累的本事么?沈肃目光落在她脸上,微冷,“我劝你让开,看在洁娘的面上我尚可既往不咎。” 刘玉筠哭道,“大人骗我。” 沈肃目光一沉,我与你有什么好骗不骗的?他本就有股威仪,不苟言笑之时更是严肃非常,寻常女子见了他这样等闲不敢靠近,没想到刘玉筠非但不怕,反而一脸视死如归,那等倔强与楚楚之色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即便不是好色之辈恐怕也是要心软三分了。 刘玉筠对自己的手段与姿色十分自信,薄情如太子都对她恩宠不断,更何况多情的沈肃。她哀戚道,“既然大人不想与我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为何还要为难我一个小女子呢?” 这话说的好像沈肃对她有什么不轨之心。既像是很软的威胁又像是欲语还休的娇嗔。可惜沈肃依然是那副捉摸不透的表情,刘玉筠时间有限不得不豁出去了,可怜巴巴道,“大人,我知道二房对长房从前多有得罪,可是我们从未像四房那样不顾念手足之情啊。大人怜惜洁妹妹,想要为洁妹妹出口气也不能是非不分……如今我阿爹被困凉城,吏部迟迟没有动作,大人敢指天发誓没有为难过我阿爹?” 为了突出自己不惜拉四房作陪衬,四房若知晓估计能气升天。此刻刘玉筠便是自恃美貌,试图软了沈肃的心,只要他对吏部说一句好话,二房就有救了。她在太子身边,又怎会不知沈肃的手段。 沈肃无语,半晌才道,“令尊的本事也只配待在凉城,不要想从前,从前只不过是吏部看在刘祭酒的面上而已。况且是他自己要去凉城,无人逼迫,还请良娣自重。” 沈肃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但实在是太难听了! 刘玉筠愣了下,两只葱白的小手几乎要揉烂了帕子,她是万万没想到沈肃压根就没将她放在眼中!意识到这一点刘玉筠不禁暗怒:凭什么?他凭什么不将我放在眼中!还就不是因为刘玉洁的家世和容貌!原以为他是个与众不同的,没想到他也只会看女人的外表!刘玉洁除了一身妖妖娇娇的狐媚皮肉还有哪一点比得过我? “沈大人,不管怎样,只要您高抬贵手,为我们美言一二,筠娘……筠娘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来报答!”她美眸湿润,仰着脸期盼的样子恰好是最动人的角度。 一个充满哀求的柔弱女子,还一脸天真的对一个男人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这其中蕴含的深意与火热是个男人就不会不明白。果然,沈肃“心动”了,脚步微顿,转身侧看她,深邃的目光令她不由心跳如鹿,脸颊微微的发热,纵然再有手段,她对这个男人的心到底是有八分真意两分算计,此刻第一次被他这般的打量,说不紧张是假的。 刘玉筠瑟缩了下,口干舌燥,却大着胆子娇弱弱的靠上前两步,细若游丝道,“筠娘如今已然身若浮萍,没有夫君,阿爹也不在身边……筠娘只有依靠大人了。不知大人可还记得那年状元游街……筠娘砸过去的是一只荷包,荷包里的诗是大人十五岁时所作的名句,那时候筠娘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