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说:“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行吧,谢长寒心想,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伪装成他自己的存在葫芦里卖的是个什么药。 这次的场景仍然是在山门中,小院萧条了许多,屋内弥漫着一股药味,有人在里头时不时地咳嗽。 那咳嗽堪称撕心裂肺,听上去几乎命不久矣。 最关键的是,谢长寒分辨出这个声音似乎属于他那个所谓的“师父”。 很快他发现了不同之处,这回的幻境,也许是因为成为了灵体的原因,视角不再不受控制,他心念一动,便向前滑出几步,因此谢长寒滑进了屋内。 或许是自古以来的传统,清净派的人都不喜欢过度装饰自己的屋子,室内的布置极其简单,谢长寒绕过玄关处的屏风,就看见一个人跪在一处香案前。 确实是师父的背影,但这一次,这道背影变得佝偻了许多,仿佛一下苍老了几千岁。 为什么说是几千岁,因为修士的确是不太会老的。 谢长寒活了一把年纪,至今还是个二十多岁小伙子的模样,修士但凡气息畅通,修炼没有遇到瓶颈,通常都不会显露出一丝半点的老态。 至于面前的师父,谢长寒怀疑他是在和林忘川的战斗中受了重伤没能痊愈,以至于现在看上去行将就木。 他面前的香案上摆放着香炉和蜡烛,供奉墙上挂着的画像。谢长寒朝那上头瞥了一眼,惊觉挂在上面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画师画功不太好,和他本人不怎么相似,不过落款姓名倒是写得很大。 不知是不是人之将死,师父身上的修士做派弱了许多,倒是变得更亲和了,他点完香烛,拜完画像,腿挪了挪,跪姿变成坐姿,就靠着香案坐了下来。 “长寒呐……师父对不起你啊……” 他声音苍老,从未这么苍老过,声线中又带着一丝悲怆,听得谢长寒无端心酸起来。 于是他没再往前,靠着墙壁,也坐了下来。 老人就着香案上一点火烛的光,对着那张不会动的画像,絮絮叨叨地说起话来。 “为师查了一百年,总算是……都弄清楚了,那林忘川本是忘川秽物中生出的一点意识,不知被哪个过路大能点了灵智,从此便算是有了生命。要做人,一点意识不够,须得凑齐三魂七魄,她的魂魄都是从忘川里捡来的……唉,作恶多端的那个是她的地魂……也许,真如她所说,对那些罪业,她丝毫不知情…… “这地魂与天魂照理说都是一个人,我们不算杀错人,但是我这心里头……怎么就这么堵得慌呢?” 画像中的谢长寒,自然不可能回答师父的自言自语,室内一片寂静,线香的气味渐渐弥漫开,冲淡了一屋子的药味。 谢长寒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回不过神:“……地魂?” 脑海中那个声音笑道:“怎么,听不懂么?” 他怎么可能没听懂,他就是听懂了才回不过神的。 林忘川生于忘川,三魂七魄是从忘川里捡的,想必彼此之间不太和谐。 最先被点了灵智的主意识自然是天魂,地魂在外头作恶多端,而天魂被他们围堵后自爆,死了。 那个笑声特别张狂的“林忘川”,应该就是这个“地魂”,所谓的“欺骗”,大概说的是这天魂地魂一张脸的事,常人分辨不清天魂和地魂的区别,只当是同一个人,便把地魂做的事全算在了天魂头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