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嘉瑞关切的目光下, 他扯出个笑容来道:“所幸大巫给了我这个手链。” 他庆幸道:“不然我不知事情究竟会到何种地步。”他看向手上貌不惊人的珠串, 便露出肯定的话来:“若是我真做出此事, 嘉瑞定然不会原谅我……”他看向眉宇微皱,似有些愁意的安嘉瑞道:“那时纵然我百般解释, 亦是陌路。幸好……”他语气中尚有强烈的感慨,将匕首往嘉瑞手中一塞,便握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安嘉瑞握着匕首, 沉吟了片刻,方道:“除了这串珠子,大巫可有与你说些什么?” 都天禄回忆了一番, 有些不确定道:“大巫让我坚守本心,切勿动摇?” 安嘉瑞将匕首放入袖子中,方抬眼看他,见他亦面露不确定之色,沉思片刻道:“不若我与天禄与大巫过府一叙?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当还落于大巫身上。” 他也可以去看看那清池,究竟是否是他记忆中的模样,那为何都天禄身边的清池却是那般天人之姿? 都天禄闻言,便忙不迭的点头道:“确是如此。嘉瑞此言没错。” 说完之后,他目光落到安嘉瑞身上,又微微一颤,轻声道:“不若我先叫巫来与嘉瑞看过?”他眼神中露出些许心疼:“我不该下手如此之重……” 安嘉瑞失笑,打断了他的话道:“执念所惑,与你何干,你无需这么自责,我亦不希望你如此。” 他与都天禄双目相对,将坚定的信念传递给他:“我喜欢你自信骄傲的样子,好像天下没有能难住你的事一般,那时候的你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如此方是你本来的样子。” 安嘉瑞目光中似有流光溢彩,昭示着他的心意,倒叫都天禄为此所惑,一时间发不出声来,只觉满腔言语皆被梗在心头,似有人在心上撒了一层糖,满满的溢出,甜到浑身都有些发颤。 最幸运的事莫过于你爱的人爱你本来样貌,永远愿意原谅你的所作所为,都天禄想他何其幸哉?能被这样的安嘉瑞爱着,无数次的原谅他,无数次的包容他,若他仍有犹豫,仍有彷徨,便是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配被嘉瑞这般爱着。 他该坚定下来,信任彼此,不再被那旁人的言语所惑,亦不再动摇。否则他置这样美好的嘉瑞于何地? 安嘉瑞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见都天禄极为憧憬的看着他,似感动又似深情,倒让他有些心间发涩,这样的都天禄,只要你给予他一丝丝的柔软,便会卸下一身防备,敞开心扉的都天禄,怎么会有人在求而不得之后,去伤害他呢? 纵是深情,又何以折磨彼此两世呢? 第一世的求而不得,第二世的改变心意,皆让安嘉瑞想来便心疼。 求而不得之苦,人间至苦。 又该是何等的无奈,才能让他放弃了原身? 方细思,便已心头泛起了怜惜,或许是他情动的原因,此时再回首去看那两世,便再也无法秉持着客观中立的立场,心早已偏到了极端,只觉得原身与清池过分不已,何必强求一个不爱你的人?使自己落得那般下场,又使对方亦深受其害? 安嘉瑞越这般想着,越心软和得不成样子了,稍稍触碰,便会流出满溢的情感来,瞧着都天禄看着他的眼神,他方接着道:“你无需害怕,亦无需惶恐,在这段感情面前,我们亦是相同的。若你觉得自己付出的多了……” 见都天禄张嘴欲反驳的模样,安嘉瑞伸手打断了他,道:“那也是因为你更喜欢我。”说道这里,安嘉瑞便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叫人挪不开眼神。 “你喜欢我多过我喜欢你,你会不甘吗?”安嘉瑞看着都天禄似有无数话想说的脸,收回了手。 都天禄便迫不及待的肯定道:“之前我所言,是我以为嘉瑞你……” 他露出小酒窝,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以为我一直在一厢情愿,而你在逢场作戏。如此我方不甘心。” 他握着安嘉瑞的手,小酒窝微微一动,直欲使人沉醉:“我方知那是我之不自信所致,嘉瑞你亦是欢喜于我,那我便是天下第一幸福之人,又怎会不甘?” 都天禄有千言万语想说与嘉瑞,但看着嘉瑞含笑的表情,最终只凝聚成了一句话:“君之欢喜便是我之愿矣!” 安嘉瑞心间一颤,此话平平无奇,甚至在他所听过的情话中亦算不上动人,但那感情,却远甚他所见之人,情至深处方能言出此话,让人瞬间共鸣,眼中一涩,几欲流泪。 都天禄说完此言,见着安嘉瑞专注的表情,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目光落在他裹着外套的身上,方才反省过来,他竟然拉着满身伤的嘉瑞说了这么久的话,愧疚与心疼一众浮上心头,忙不迭的站起身拉着安嘉瑞朝门口走去,嘴上还仍不停的道:“嘉瑞我们先回房,等会让巫过来看看。” 安嘉瑞与他牵着手,跟在他身后,见他这般着急担忧的模样,忍不住嘴角微勾。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