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谪成散仙,散尽修为,也不肯妥协。” “那,凤君在花界,过得十分憋屈吧。” 他摸了摸她的发顶。 青瓦洞的日子……再也没有无穷无尽的繁文缛节和殚精竭虑,有阳光,有草地,有一个扎着两髻的小姑娘,日复一日地摇着他的袖子聒噪,她的脸像团团的月亮,眸子似黑黑的曜石。 “……不憋屈。” “哦,我知道了。”她吭哧吭哧地笑起来,“做神君的时候清心寡欲,在花界倒是很自由,想睡几个美人,就睡几个美人。” “……” 她感觉到风桐的身体一僵,似乎满不高兴,愈发得意:“凤君,我说错了吗?” “错了。”他静静答道,“没有美人的事。” “咦——”凉玉点着自己的脸,做了个“不知羞”的表情,“我们的眼睛是白长的吗?” 他冷笑一声:“要是让你们看出端倪来,本君这么多年是白活的吗?” 凉玉听出点意思来,心下一惊,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整个人又兴奋又好奇:“凤君为什么——” “因为我体贴待天帝陛下,让他少操些心。”他浅谈辄止,捏一把凉玉的脸,“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少打听。” 凉玉冷笑一声。她有些困了,声音含含糊糊的:“我的事你统统都管,你的事却不许我管。凤君老这么霸道,这怎么行?” 风桐许久才答非所问:“……还不到时候。” 还不到时候。 窗外的夜风渐起,吹动着树叶,发出哗啦啦的轻响。此刻的静谧,宛如上天的恩赐,被拉扯到无限长,无限的温柔。 “冷么?”他低声问道。 “不冷。”她迷迷糊糊地答。他有片刻恍惚,像是人间最平凡不过的一对夫妻,在微冷的秋夜,相拥而眠。 要真是这样,该是怎样的光景? 他脑海里闪现出她在月色下紧闭双眼,呢喃季北辰姓名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冷,没有再想下去。 “凤君,我梦见阿矩了。”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顿住。两眼茫茫,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微眯眼睛:“司矩的事情会有结果,你不要太急。” 她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他有些困倦,阖着双目,手自然地滑过她翘起的睫毛,鼻尖,挨住了她的脸颊,拇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抚摸,声音轻而满不在乎:“到了这一步,只管放手去做。若要下地狱,温玉他们先行,本君陪你后走。” 这一下,凉玉“蹭”地一下警醒了。她与凤君相熟有几百年,这样“相熟”却是没有过。 她在他怀里,他那么自然地抚摸着她,仿佛他抚摸在膝上卧着的一只灵宠。她的鼻端被他手上的清新的青草香环绕,像中了邪,觉得双唇灼热得似乎要烧起来,血一股脑儿地往脸上涌,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她一动也不敢动,只在黑暗中呆呆地瞪着眼睛。 凤君……凤君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萧氏早上起得有些晚,精神欠佳,脸上还有一道隐隐的帐子的印子。凉玉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心里羞愧,昨夜她竟然鬼使神差地央求凤君上床来陪她——床本就那么小,还要给换下来的萧氏的躯壳留个地方,可不就把萧氏挤到了墙边上,印得一脸的蚊帐印…… 她的脸上发烧,侧眼看到凤桐已经起了,以小凤的样貌,正在整理桌上的蚊香。 “凤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