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个头吗?我还在船上管了她一个多月的饭呢,还救她一命呢,谁欠谁呀?”徐老七这几天本来就窝着火,刚才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为那幅画,气就更大了,不知羞耻的丫头。 哎呦喂!老太君如获至宝,揪着孙子就开始盘问了:“自从回来你也没仔细说过在冉家养伤的事,怎么冉家大姑娘跟陌生人似的,你偏跟二姑娘有这么多瓜葛,还给你做过衣服,洗过头?你还救过她?快跟祖母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徐老七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失言了。“祖母,康郡王让我去找他有事呢,我先走了啊。” 老太君一把没抓住,他跳出回廊,直接窜到菊花地里去了。迈开大步,一会儿就没影了。 康郡王躲在暗处,正在苦思良策,首先就要分开他们,怎么才能让阿倩落单呢。趁丹桂去恭房的机会,让薛六悄悄去问了一下,得知他们今天晚上住在这里,他就不着急了。 秦氏不可能闲逛一天,吃了午饭可能就要歇晌,那时把阿倩叫出来就是最好的机会。 秦氏为了晚上诵经,下午就要多睡一会儿,紫倩和紫兮八年没有回京,想去后山看白塔,稍微躺了一会儿就起来了。卫家兄妹年年看白塔已经觉得没意思了,母亲又不准他们去山下逛庙会,只得躲在禅房睡觉。 “兮儿,你还记不记得这条路?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去后山看白塔,都是走这条路的。”阿倩沉浸在回忆中,脸上浮现苦笑,只是被帷帽遮挡,旁人看不到。 紫兮看看道路两旁曾经熟悉的朱吉草,想着六岁那年自己任性的牵着母亲的手去后山看白塔。 “阿倩。”迎面而来的康郡王笑意盈盈。 “骁哥哥。”阿倩甜甜的叫了一声,就觉得脸上一热,怕人看见脸红低下了头,忘了自己带着帷帽。 “我有事找你,关于大哥的。”不由分说,拉起阿倩的手腕就走。 阿倩使劲挣脱出来:“不行啊,我怎么能放心让兮儿一个人去后山?” 墨祁骁瞥了一眼紫兮身边身量尚小的银桂,对身后薛六道:“你去请七哥去后山,就说我找他有事。”他不能让薛六一路护送,因为他还有别的任务,他要给阿倩惊喜。 紫倩还在犹豫,紫兮体贴道:“姐姐去吧,今日山上人多,人来人往的,不会有歹人敢行凶的。” 康郡王无奈的笑道:“阿倩别傻了,你以为有你跟着就能保护二姑娘了?若遇到坏人还不把你们姐妹俩都吃了?有七哥你还怕什么,放眼整个京城,也没几个能打得过他的。” 徐将军的功夫阿倩是信得过的,就怕他碰不上紫兮呀,就算碰上了,能好意思一起么。又一想大路就一条,小路一般没人走,应该也不会有大事,这才点点头,隔着十几步,跟着康郡王走了。 紫兮当然不敢走小路,带着银桂走在大路上,还不时前后张望,确定始终有几家人在周围,才放下心来。 白塔隐匿在山林中的一座小山峰上,若隐若现。传说是当年此地有一口泉眼,与海相连,日夜喷涌的泉水险些淹没了京城,佛祖派龙王的儿子赑屃驼来了泰山上的一座白塔,镇住了海口,从此就有了这座白塔寺。 后山的冬枣林是看白塔的最好方位,当初兮儿也是拉着母亲的手来到这里看了最后一次白塔。那天黄昏突然雷电交加,她和母亲不得不从小路跑回去,那时是四月二十,枣树还没有长枣。她还跟母亲说,秋天庙会的时候,叫爹爹来给她摘枣,可是没等到九月来临,冉家就被抄家了。 想着母亲的音容笑貌,泪水悄悄的爬了满脸。 不知什么时候,乌云遮挡了太阳,一阵狂风突然吹起了飞沙走石,迷了银桂的眼睛,吹起紫兮的帷帽。 银桂使劲揉了揉左眼,还是睁不开,眼睛被砂砾嗝得生疼:“姑娘,我得去找点水洗一下左眼。” 紫兮点点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银桂小跑着去了,紫兮转过头却对上一张探究的俊脸。少年穿着一身素色锦袍,眉青如黛,眸灿如星,皮肤白皙,若不是嘴角挂着一丝调皮的坏笑,也算得上玉树临风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