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只,北方数路贩羊,大多都是贩入京城,那里的原料,必是最便宜的,且河北路水运便捷,在那里梳织羊毛,不但成本最低,还有汴京城这个大市场!” 赵士程赞道:“好想法。” 山水面色淡定从容:“还有,技术这块,我已经让匠人研究最适用的织机,听他们说,最近已经有了很大进展,再过一两月,必有成果,至于人力……” 她说到这,沉默了一下,才道:“只有这一点,我觉得,没有必要去压村人的价格,如果只是给他们最基本的生活所需,他们会很苦的,利润这块,我会再想想办法。” 她已经和好几家牧羊草场谈了收购价格,如今,她的重宝都押在那个说可以改进织机的匠人身上,如果真能有他说的那种效果,那么就算不削减人力,她的成本也会被压到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步。 “你的办法都很好。”赵士程很满意,“不过,你其实不用太担心。” 山水疑惑地看着他。 “那几户人家,都不会去压价格。”赵士程无奈地拿出一封书信,“这宗泽知州让小舅舅转交给我的,你打开看看。” 山水接过书信,拿出信纸,其中的内容很少,意思也很简单,就是他们几家人想和配方主人见个面,大家一起约定一个价格,分配自己喜欢的地方,免得搞乱了市场,惹得大家都没钱赚。 于是,山水沉默了。 赵士程忍不住笑道:“是不是感觉担心了个寂寞?” 种彦崇在一边捂嘴偷笑。 赵士程安慰道:“那几家都是看在赵家的份上,才这会这么殷勤,但山水你不用沮丧,你的想法,还是可以继续,我就没想去和他们商量。” 山水疑惑道:“公子,这是为何?” “因为,他们没有盐。” “嗯?”公子的话题跳的太远,山水不明白。 …… 七里坡上,先前因烧煤而缭绕的烟雾已经变得稀薄。 河边,一群精壮的汉子正赤着胳膊洗煤。 水车将河水抽到一两米的高度,青砖砌成的大池子边,有着一个个系着绳子的竹筛子,一筐筐原煤被倒在竹筛里,工人们脚下的踏板连接着绳子,绳子经过木梁上的滑轮,在踩踏板时,就会把竹筛反复提起,煤块也就在水中被反复筛洗,过上数次,精煤就沉淀在筛子的表面一层。 这一层便是用来炼焦的精煤,带着水气,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而剩下的杂煤则会被送到一边,和着黄泥,用模具压成蜂窝一样的煤块,堆到一边,垒成高楼。 “当当当!” 这时,一阵清脆的敲铜管声响起。 “吃饭了!”有水车边有人高喊。 正在筛洗煤粒的村民们便一一放下筛子。 张松放下敲铜管的锤子,看着听他指挥的汉子们,感觉到了满足。 他本来已经被征入了本地厢军,但前些日子,家里靠洗羊毛积攒了些银钱,便花钱脱去了军籍,正好庄子里招人炼煤,薪钱不菲,他便报名参加。 从洗煤到压煤,再到给火道打烟子、放火、封顶、看灶、浇窑,他都一点点地学,如今已经成了熟手,被山水姑娘提拔成了窑管。 而如今,他们的窑已经从当初的一个炼焦小窑,变成了有着许多配套的三个大窑。 开始时,他们都是拿着筛子,弯腰在河水里筛煤,可是后来,主户让人修了这个青砖池,那叫一个爽利,用脚一踩,那筛子就轻轻松松提起来,省力不说,一天下来,也只是有些疲惫而已,不像先前,一天下来,胳膊腰背都直不起来。 更重要的是,洗出的煤更多了!庄子里的工钱,都是靠洗出的多少斤煤来计价的。 后来,呛人的煤烟在过凉水后被收集起来,流出了亮晶晶的油。 再后来,连剩下的烟都被泥煤吸收了,变成了肥田的宝物。 再再后来,还多了琉璃窑,那烧出的东西,简直巧夺天工。 他们的收入,也随之水涨船高,从以前连饭都不敢吃饱,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