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大声道:“大嫂,我想让大哥陪我出去玩,可不可以啊?” 刘氏见小孩来了,笑盈盈地起身:“长兄如父,这本就是他的职责,夫君你……你发什么呆啊,听见小叔说什么了么?” 赵士从眉头蹙起,不太想动:“这,天气炎热,虎头你还小,在家避暑就可,不应四处乱跑……” 赵士程抬起头,小声道:“可是,再过些日子,我就要回密州了,不知多久才能再来汴京了。” 赵士从还在拒绝:“为兄还要教你侄儿写字,这是昨天就说好的,人无信不立……” 赵士程挑了挑眉头,然后扁扁嘴,神情很快低落下去,那要哭不哭的样子太过让人心疼,以至于刘氏瞬间怜意大起,伸手就在夫君腰上一拧:“说什么立不立的,小叔才多大,你陪他出去玩会怎么了,家里缺你这一天么,天天盯着孩子们,他们还嫌弃你烦人呢!” 就这样,赵士从被妻子果断地赶了出去,她身边的两个小孩不但没有给父亲说一句好话,反而一个个都露出了八颗牙齿,显然是赞同母亲的说法。 赵士从无奈地牵着小孩的手,走在回廊里:“你就不能找你五哥么,他那么好骗。” 赵士程耸耸肩:“我倒是想,但他最近都在找钱,京城里能骗、能帮忙的宗室都给完钱了,剩下的都是些不那么好对付的,所以五哥没空带我出门了。” 赵士从更无奈了:“你这是把我拉去哪?” “马厩啊,我的小毛驴在那里边,你是愿意帮我牵个小驴呢,还是想要抱我一路?”赵士程向他露出一个天真的微笑。 赵士从叹息道:“你这是连装都不装了。” 赵士程没回答,但是哼起了歌。 赵士从无可奈何,只能依他,同时感慨这哪是个弟弟啊,分明是位祖宗。 没一会儿,赵士从牵着毛驴,带着小孩,离开了赵府:“那虎头啊,你这是要去哪里玩,有决定么?” “若我说没有,大哥你要带我去哪里呢?”赵士程趴在驴颈上,好奇地问他。 赵士从想了想,道:“若如此,我应是拿着钓竿,去河边坐上半天才是。” 没想到大哥还是个钓鱼佬,赵士程不由笑道:“那大哥你钓鱼的水准高么?” 赵士从摇头道:“不曾见过鱼。” 赵士程心中不由怜意大起:“那也太惨了吧?” 说好的钓鱼佬永不空军呢? 赵士从微笑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只是喜欢对着山山水水静思,忽略了鱼钩而已,这世上本无净土,还得自己去寻觅开辟。” 赵士程懂了,老哥喜欢一个人胡思乱想,鱼什么的只是一个借口,他就是想咸鱼,想趟平,想在自己的世界里平静生活。 “那么大哥,如果有一天,这天下都找不到一片可以让人发呆的净土,你要怎么办呢?”赵士程对此非常好奇。 “那也不是我们这些宗室可以改变的,”赵士从牵着小毛驴,走在喧嚣的大街上,随意道,“我喜欢想事,却很少去实现,或许再过些年,我连想也不会想了呢,人这一世,为谁辛苦为谁忙,过好自己这一世,已是幸运了。” “原来如此。”赵士程撑着下巴,看着哥哥的侧脸,心中有些明白,大哥也许是聪慧的,但宗室的生活已经让他在舒适区里不想动弹,可能再过些年,他连那个聪明的脑子也要放弃了,这是万万不可的。 躺平,做梦去吧!我都没躺下,你们都得给我努力。 “所以,虎头,想好去哪了么?”赵士从转头问他。 “我想好了,但是不知道去哪。”赵士程无辜地看着他,“大哥,你知道哪里病人多,且看不起病,只能等死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