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的各宫下人都没给好脸色,吓得绿环和绿玉连忙上前塞礼周全,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绿环才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徐凊儿一指屋顶,冷笑道:“我怎么了?把个死过人的屋子分派给我住,真真是够晦气了!” 因着宁妃死得蹊跷,这寿昌宫也是长久的无人居住,所以徐凊儿一来就被挪进来这里,想必是遇着背后看她不顺的人了。 绿环看了那两个宫里给配的丫鬟一眼,急忙道:“小姐这是哪里的话?宁妃娘娘当初受到皇上的宠爱,一路顺当,这才封上了妃,住在这里是极好的福气。”又对着那两人微笑道:“我们家小姐念着家里人,这才多说了几句。” 徐凊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口:“是我一时想左了。”又问道:“你们二人叫什么名字?” 其中一个身量高些,面容粗糙地道:“回美人的话,奴婢叫挽香。” 徐凊儿没想到她这么个长相,居然叫这般风雅的名字,愣了愣才对另一个道:“你呢?你叫什么?” 另一个却是身材细长,面容娇俏,约莫十五六岁,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伶俐叩头道:“奴婢兰舟。” 绿环给众人分了赏钱,徐凊儿端坐在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上,按照徐二夫人交代地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惯常在宫里当差的,规矩什么的,也不用我多说了,反倒是我,要问你们些宫里的忌讳。“ 那两人慌忙跪下,连称不敢。 徐凊儿着意要立威,也不叫人起来,自顾自地喝茶,绿环适时地接口道:“咱们做奴才的,旁的先放在别处,这忠心是顶顶重要的。”她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杜薇,才接着道:“进了宫,咱们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了,我比你们年长些,承蒙美人不嫌弃,在院里的时候常常做些规制的活儿,两位妹妹聪明,自然不会做些错事儿,不然罚起来,难免伤了情分,也失了体面,再者说来,只有美人过得好了,咱们做奴婢的也能跟着沾光,两位妹妹觉得如何?” 那两人自然跪下连连称是,徐凊儿对着绿环点了点头,又递出一封银子,笑道:“快起来,这丫头自小跟我长大,被惯出了幅事事都爱管的毛病。”她见两人接了,便微微笑道:“我自认不是小气之人,若是做得好了,赏是少不了的。”若是错了,罚自然也不会轻。 兰舟眼珠转了转,讨好笑道:“美人说的极是,您是个最慈悲不过的人,咱们做奴婢的自然也欢喜,自打几日前被分到这秾华院就早早儿地收拾好了,巴巴儿地盼着您来。”她见徐凊儿脸上微露出受用之色,却又强自忍着,心里暗暗叫了声好,继续道:“只是这院子虽小,奴婢们也不敢擅自分了,就先凑合了几晚,等着您来呢。” 徐凊儿刚来时已经看过这一进的小院,想了想便道:“绿环和绿玉去东厢的两边侧间儿,你们二人和绿翠并福宝,曹瑜住西厢,东厢的正房...就给绿枝好了。”福宝和曹瑜就是那两个内监的名字,东厢的正房是除了正房外最大的,而且宽敞亮堂,她想着杜薇要做绣活,还有那些绣架,布匹之类的也极占地方,所以便给她分了这么一间。 府里除来的都知道杜薇紧要,因此都无甚异议,挽香脸上倒也看不出表情来,倒是那兰舟眼底一急,转头看了杜薇一眼,躬身道:“美人,东厢奴婢到底熟悉些,不如就让奴婢暂住东厢吧,也好服侍您。” 东厢那边她一早就看上了,她曾经伺候过顺妃,自认比其他丫鬟高出一等,那个叫绿环是管事的,占个好位置也就罢了,那个锯嘴葫芦似的绿枝,凭什么拔了尖儿,独占了那般好的一个位置?而她就要和不三不四的太监阉奴挤在一起。 徐凊儿方才不过是面儿上情,听了她的反驳,抬手理了理鬓发,不悦道:“你哪里来那么多说法?自然是我怎么分你们怎么住。” 住哪儿不单单是个住的问题,更关系了身份体面,兰舟咬了咬下唇,怯怯道:“奴婢怎么敢?只是奴婢在宫里呆的日子久了,总比旁的人了解的多些,主子才一人一间呢,下人单间住有些不大合适。” 杜薇听了,转头看着兰舟,这人的性子还是这般,事事儿都要拔个尖儿,偏偏还没什么本事。果然徐凊儿脸色一冷,问杜薇道:“你怎么看?” 她转头对着徐凊儿道:“奴婢全听美人的,美人怎么吩咐,奴婢就怎么做。” 徐凊儿拍了下桌面,玉镯在案几上轻轻磕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和着她的冷笑:“我倒是没想过,有人在我面前开口闭口规矩,果然是欺我年轻心软。”她转头看着绿环:“该怎么罚?” 绿环道:“回美人的话,掌嘴十个。” 徐凊儿冲兰舟扬了扬下巴:“听到了吗?还不动手?” 兰舟咬了咬下唇,抬起手重重扇在自己脸上,皮肉相击的‘啪啪’声格外在房室里格外沉闷,她不敢留力,一下又一下都是实打实的,早早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