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军士还当她说笑呢。 “可别让辽帝等的不耐烦了……” 夏芍药心道:就是要辽帝等的不耐烦,心浮气躁,到时候燕王殿下提起条件来,他说不定脑子一懵就全答应了。 谈判桌上,越是沉着应对越能占据有利的条件,越是心浮气躁越容易踏入对手的圈套。 夏芍药以前常去撩拨对手何娉婷,当然何娉婷与耶律璟的心理素质不在同一水平线上,但道理却是相通的。 萧玉音心里油煎水滚一般着急,想要提早一刻见到耶律璟,到底只能耐着性子由得夏芍药指挥人折腾,倒提醒她一句:“小姑娘这般折腾,就不怕我家大汗发怒吗?” 夏芍药唇边含笑,半真半假道:“如果你家大汗发怒,真要闹将起来,我就让燕王殿下派人将你身上的耳朵手指舌头一点点割下来,扔到城楼去。让他见识见识我们燕王殿下的怒火!”说的倒跟真的一样。 萧玉音如今还是齐人砧板上的肉,听到耶律璟来了,这气势马上就不一样了。 听得夏芍药这话,便不再与小姑娘做口舌之争。 她不知道夏景行已经带人奔袭辽人部落,但夏芍药却从看守萧玉音的前锋营嘴里听到这消息,扳着指头算一算也有一月没见夏景行了。她原想着定然是他军情太忙,或者领命前往其余诸州征战,哪知道夏景行已经深入辽人草原深处了。 明知道夏景行是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才没跟她吭一声就走了,但夏芍药还是忍不住担心,因此最近看萧玉音百般不顺眼,肚里确实憋着一股邪火,连带着对萧玉音也不客气起来。 等到收拾停当,夏芍药召了外间守着的军士进来,将萧玉音双臂反绑,绳子的另外一端由军士握在手里,她还好心好意叮嘱萧玉音:“一会无论买卖成不成,皇后娘娘一定不要想着从城楼上跳下去啊。倒吊在半空中再被人拿箭射成个血葫芦,可就一点也不好看了!” 她这般贴心贴肺的为自己着想,萧玉音都恨不得要夸奖她一番了,“你这么乖,等我回到辽国该赏你些什么呢?” 夏芍药眨巴眨巴大眼睛笑的天真,似个浑然不知世情险恶的小姑娘,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透着老练,“皇后娘娘就歇了挑拨离间的念头吧。我们夫妇的一举一动都在燕王殿下眼皮子底下,都听燕王殿下调派,对大齐再无二心的。就算是由我来照顾皇后娘娘,也是燕王殿下开的口,认为我是个周到人,不致于在货物出仓以前,出现什么不必要的破损,到时候谈起条件来会影响谈判结果而已。” 萧玉音在辽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个小姑娘比作货物,面上神色怎么也不会好看。原来小姑娘这些日子对她的照顾,请了大夫来看诊,吩咐丫头们照料她饮食汤药,倒与尊敬无关,只为战争而服务。她心里也不知是何种滋味,受到这种轻贱,是自来没有的事儿,自然想着要还回去一些。但没想到反被小姑娘识破用心,倒细细瞧她端致的眉眼,暗暗可惜:这般的冰雪聪明,可惜不是她家闺女,或者儿媳。 自来上位者最爱疑忌能干的手下,若是耶律德光不是耶律璟的同胞兄弟,一路跟着他统一大辽,耶律璟也早就疑心上了耶律德光。 萧玉音长年伴着耶律璟,夫妻二人感情深厚,深谙上位者的心思,此刻也只能一笑,“你照顾我这些日子,我怎好恩将仇报呢?” 夏芍药陪着她往外走,一路送到了城楼之下,“我也不过是奉了殿下之令来看着皇后娘娘,说起来皇后娘娘只是我家夫君掳来的一件战利品而已,保护战利品物尽其用,我适当的尽些责也是应该的!” 萧玉音还当她与夏芍药这些日子相处,小姑娘对她定然也有些好感了,基于家国立场不同,不至于这么冷酷无情,没想到小姑娘丝毫不曾因她的友善而对她生出好感来,话里话外并没什么情谊的样子。 只要小姑娘对她这位辽国皇后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一点点同情加友善,恐怕都会为她的夫君带来不利的影响,可惜她计较的太清楚,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是个合格的商人,打理货品尽心尽责,但只对利益感兴趣。 萧玉音被看守着的军士一步步押上了应州城楼,低头去瞧,夏芍药就站在城内,正仰头瞧着她。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被引着到达城楼正中处,齐国燕王就站在那里,正与属下谈笑风声,见到她来还客气一句:“皇后娘娘终于来了,你再拖延下去,辽帝恐怕没什么耐心了。” “还不是夏夫人非要将自己的头面拿出来,要给本宫收拾收拾。”萧玉音到底还是忍不住吐露一句。 燕王想起夏芍药关于萧玉音是货物的理论,顿时嘴角直抽,暗道夏少东可真舍得下血本,这人不会想着要从这次谈判之中谋些什么利吧?她已经投入了万贯家产,按理说也是要对夏家在适当的范围之内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