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地牢,那难闻的血腥味便争先恐后的涌入了鼻翼之中。 姜嬛按压着心中不舒服的感觉,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甬道两旁石壁之上的灯烛依次燃起,火光微亮。 等着完全下到底后,姜嬛却是不敢再往前一步。 可事已至此,她进不进去又如何?总归是那念头一起,她便已经配不上那个姓氏。 攥紧笼在袖中的手慢慢的伸了出来,摸上了门上嵌着的铜环,稍一用力,那门便应声缓缓而开,带起一阵烟尘。 等着烟尘散去,姜嬛这才看清了地牢的全貌如何。 姜嬛步子沉稳的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还在想,这儿倒是同广陵王府在肃州的那个地牢还挺像的。 没几步,便到了尽头。 尽头之后,便是他们关押姬以羡的地方。 铁门沉重,推开之时便发出了狰狞之声。 被绑在木桩上的姬以羡懒洋洋的抬眼,这些日子他早就将沈家三位兄弟过来的时辰来摸准了,按理来说,如今应该早上了一些。 光晕从打开的铁门之后照进了来,将昏暗的此处微微点亮。 逆光中,一抹清瘦的人影披着黑袍迈着沉稳的步子而来,她的面容全然隐没在黑暗之中,可他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他又会如何认不得。 “暖暖。”姬以羡张了张干涸的唇,可就连一丁点微末的声音都发不出。 瞧着他这般模样,姜嬛心中又何尝好受,她几步奔走上前,双手扶在了他的腰上,不过她不敢再太用力,只能挑选着他没有受伤的地方用小手轻轻的挨着。 “阿瑾。”姜嬛仰头看他,目光相汇,那些担忧一览无疑,“你还好吧?” 姬以羡摇摇头,见着她的喜悦在瞬间被冲散,他张张嘴,想让她快些走,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可他已经有许多日滴水未进,发不出丁点声音来。 姜嬛也不顾他一身血污到底是有多脏,垫着脚便伸手去摘缚在他身上的铁链子。 那铁链子又重又结实,单凭一个人的力气,如何会将它从中折断,徒劳的试了会儿,姜嬛这才想起自己从沈阑身上搜罗出来的东西,便有几把钥匙。 她从怀中将那串钥匙摸出来,蹲下身便将拴在姬以羡脚边的铁链给打开,又依次摸着往上,将套在他身上的锁一一打开,最后才接住了姬以羡站不稳往她怀中扑腾的身子。 她环着他的腰,鼻尖酸酸的:“阿瑾,你受苦了。” 姬以羡有气无力的靠在她的怀中,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丁点的气力,扯住了姜嬛的袖子,张嘴,只说了一个字:“走。” 他发不出声音来,姜嬛也只能全靠他的嘴型来辨认。 瞧清后,姜嬛眉头一拧,陡然间电光火石,寂静的地牢中一道破空的铮铮剑气自她背后传来。 姜嬛扣住了姬以羡的腰,往旁边一躲,两人悉数都跌在了满是血污的地牢之中,那全身上下脏的就像是泥潭中打了一个滚。 姜嬛扶着姬以羡在角落中坐好,警惕的看着从阴影中走出来的人。 来人同她一般,也是身着黑衣隐匿在了角落中,不过她们之间的不同在于,这人将一张脸都完完整整的露了出来,特别是那双眉眼,锋利如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