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英摇头:“我没纳妾的意思,阿嫤就是红绫?” 楚琏确定了,父亲关心的是红绫。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从父亲的神色中看出了一抹怀念。 “恩,她与卫妈妈已经出府,也改名为阿嫤。说来也是有缘,当年我教她识字。爹应该还记得吧,进学第一日我便说要好生识字,学会了教卫妈妈生的红绫妹妹。” 楚英神色彻底陷入回忆:“是有这么回事。” “第一日下学回来,我拿着书教她,随便翻到一页,她便认出了那个‘嫤’字。当时我还没学那个字,她不仅会念,还顺手就用柳树枝比划出来。她说那字好听,离开侯府后便改名卫嫤。” 楚英咂摸着:“卫嫤,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的确比红绫要好听。我隐约记得年初吴氏把她从娘手中要去,说是要安置在你房中,怎么现在他与卫妈妈都出了府。” 再次倒满一杯酒,楚琏不知说什么才好。连吴氏索要红绫他都知道,为什么后面这么大事他就一无所知? 隔着一道墙,卧房内传来凄厉的呼喊。楚三引太医进来,楚琏微微点头,待两人进去后,他情绪陷入凝重,嘴中满是苦涩。 “我不知道爹也这般重视阿嫤,许是祖母与我待阿嫤母女太好,引得吴氏不满。她有意将阿嫤调到我房中做通房,而后又给卫妈妈下套,给阿嫤安上个擅自停药的罪名逐出侯府。” 楚英情绪有些激动:“红……阿嫤有了你的孩子?” 楚琏闷下一口酒:“我倒是想,阿嫤那么好的姑娘,生下来的孩子必然也是极好的。可她不愿意做小,我也不能强迫。我们俩在一起那几夜,都是跟小时候一样,坐在床上数星星、猜灯谜、讲笑话,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做。” 楚英重复道:“不愿与人做小,不愧是她的女儿。” 而后他又问道:“下套又是怎么回事?” “爹也知道,卫妈妈一直帮着祖母打理侯府在外面的产业。旁的管事想方设法捞油水,只有她从来都干干净净。祖母喜欢她,每次都给她很丰厚的赏赐。拿着赏银布帛,卫妈妈通常会置办些田产。吴氏瞅准了机会,以自己嫁妆为饵,诱惑吴妈妈上当,事成后又说侯府下人奴大欺主,侵吞世子夫人产业。” 两倍酒下肚,楚琏脸色微红,不知是羞的,还是酒意上头。 “吴氏不依不饶,传出去此事有碍侯府名声。恰好阿嫤出事,吴氏便说让阿嫤代卫妈妈赎罪。当日正好吴将军立下西北大捷,班师回朝升任兵部尚书。吴家势力大,侯府只能避其锋芒,遂了吴氏愿,拿阿嫤平息她怒火。是我没用,这些年只知享乐,关键时刻撑不起侯府。” 说到最后楚琏声音中有些发颤,对面楚英心里也不好受。 儿子又走了他当年老路。卫嫤那姑娘他见过,容貌完全遗传自卫妈妈。当年他与卫妈妈一道长大,卫妈妈打小就利索,丫鬟本分内的洒扫、做饭、刺绣等活计她全收拾得井井有条不说,小小年纪算账速度令侯府账房都汗颜。 本来他还没那么多心思,但在他长到七岁,能挥动兵器库那把长矛时,身为大将军的爹突然告诉他,你这辈子不要再习武了,安心做个富贵闲人就好。 搏击苍穹的雄鹰被关进笼子里,何等悲哀。即便笼子再豪华,那也掩盖不了囚禁的本质。从七岁到渐渐懂事,那段幽暗的岁月,小小的卫妈妈一直陪在他身边。一年年他们长大,那么漂亮的姑娘,他又怎么不会起旖旎心思。 懂事之后,他甚至动过念头想娶她为世子夫人。左右楚家是要削弱自身势力,让御座上的人放心。他娶一个这样的妻子,所有人都会满意。当他将想法透露给爹娘后,却被告知早已定亲。原来早年楚家强行分家,在西北的势力几乎遭遇毁灭性的打击。而在那场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