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韩归白懒散地靠在床沿,“忙?” 褚修似乎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天都一样。” 韩归白也笑了,故意曲解对方的意思:“对呀!不管我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都是三声接——你的强迫症也该治治了!” 褚修没对这个要求做出反应。“边上没人?今天有事?”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边上有没有人的?”韩归白对此表示不理解,“上次也是,这次也是,没一次猜错!” 褚修思考了三秒钟,然后认真地给出答案:“大概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看不是心有灵犀,是你觉得我最近制造的头条新闻太少!”韩归白不客气地吐槽。“信不信我把电话录音放网上?” 褚修完全不为所动。“那也挺好。”他语气笃定,听起来“我才不信你会那么做”的成分更多些。 韩归白很明白这种潜台词,不由撇嘴。“阿修啊,实话说,你最近是不是受了刺激?怎么下限越来越低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褚修轻描淡写地回答。 “我勒个去啊——”韩归白拉了个极长的气声,感觉膝盖已经被射成了筛子。“行,算你狠!”他哼了一声,语气旋即恢复正常:“其实也没什么事……只不过,老板英明神武,多放我几天假,我怎么能不感恩戴德一下呢?” 接以身相许这种下限,褚修显然还没突破。“你不会真以为我不知道吧?” “当然不,”韩归白极快地回答,“所以你看,我这不是老实请罪来了吗?” 褚修沉默了一小会,再开口时已经变成了另一个话题:“上次不是说请你喝茶吗?” “怎么?”这种开头一般意味着情况有变,韩归白大感意外。“不会取消了吧?别介啊,我很想喝来着!” 褚修很轻地扑哧一声,大概被语气里的急切逗乐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他顿了顿,“现在是老爷子想请你喝茶。” 此话一出,两边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大概半分钟,韩归白很艰难地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这句型,我怎么听着大事不妙呢?事先声明,我可不是对老爷子有偏见——事实上老爷子非常好——但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对吧? 褚修很明白韩归白的未竟之意。 自他接手褚氏一应事务以来,褚鸿简就过上了深居简出的日子,甚少出面做什么。偶尔说起来,也是养花逗鸟的做派多些。本来就不乐衷交际的人突然想招待谁……被邀请的人就算没惴惴不安,也是受宠若惊的。 韩归白的反应,像是兼而有之。 褚修心里微微一沉。“就是先告诉你,不着急。”他慢慢道,语气一如往常,“时间等你回国以后定。” 韩归白听到“老爷子”时,就没觉得这事儿能改。现在褚修说时间待定,也不过是不定时炸弹而已。 但这并不意味着褚鸿简是个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主儿。实际上,褚鸿简其人就如韩归白之前所说,非常好。虽然他年过花甲,但知书达理、修身养性,看起来就像四十出头的人。更罕见的是,他还有他那个年纪的人通常没有的轻松幽默。 儒商一词,简直像是为褚鸿简量身打造的。只不过,以他的身价,再无害的微笑都会被人解读出不下一百个含义,更别提主动请只见过一次的人喝茶这种与平时作风迥异的事情了。 饶是演技已经登峰造极的韩归白,也摸不出褚鸿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光看褚修就能推断褚鸿简深藏不露的功力,他索性不再去想,直接问:“人呢?不变?” “嗯。”褚修肯定,“老爷子做东,你和衔默是客,我作陪。” “这阵容真是太吓人了,”韩归白一边说一边摇头,“谁有那么大脸叫你作陪!我反正是没有的!” 褚修又轻轻一笑,没出声。“衔默也在威尼斯?” “是,我会和他说的。”韩归白马上理解了褚修的言下之意。 “那就行。”褚修回答。 两人又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几乎是在同时,韩归白就往后一仰,拿手按着太阳穴。他到底干了啥事,能到惊动“党中央”的地步? 大概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沈衔默踏着后脚敲响了韩归白的房门。看到人躺在床上、一脸萎靡的模样,他顿时有点担心:“怎么,不舒服?”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