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字确实写得非常好,飘逸洒脱,颇有风骨,非一时之功可练就。可偏偏配上一幅猛虎图,合在一起却落了下乘。 前者飘逸散仙,后者气势磅礴极具野心,实在太不相配。 庄重道:“字写得很好。” “字画字画缺一不可。” 庄重老实道:“就是不太相配。” 文渊侯将手中的笔放下,“作画题字若不搭调,一副画就毁了,做人也同样如此。” 庄重心中明了,这是在敲打自己呢,“侯爷认为我不该掺合这件事?” 文渊侯不置可否,只道:“为官最忌太过锋芒,中庸之道才可走得长远。你之前选了律学就怕你太过刚正,可我尊重你的意愿。没想到如今竟是闹出这样大的事,实在不够沉稳。你年纪尚幼,不明白这世间道理。” “此话恕我不能赞同,为官之前亦是为人,为人必须要有原则。若人人都姑息养奸,天下岂不大乱。官大威这样的人多在那个位置一天,就多一些人被其残害。我既然有能力,为何不将他拉下,看着他膈应人晚上会睡不着觉。” 文渊侯并未因反驳而恼怒,“有想法固然是好,可原本你得了嗣昭王青眼入了大理寺,若无意外出了律学亦可留在大理寺。可如今必是要下地方,倒是走了弯路。” 庄重倒是不知道会有这么一茬,可就算知道也不会后悔,“正好当是历练,一直囚于这四方城,眼界也会慢慢变小。” 文渊候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倒是有志气的。” “不过是随本心。” “本心?”文渊侯清澈的眼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不知你日后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这些话。” 庄重并未回答,如今说什么都不过是说说而已。 文渊侯突然厉声道:“不管你以后如何行事,莫要忘了你现在是我文渊侯的儿子。你若行事有偏差,连累的是我们整个文渊侯府。” “我会时刻谨记,我也怕死。”庄重坦诚道。 文渊侯不欲再多言,庄重却问道:“侯爷,之前杀我之人到底是谁?” 文渊侯波澜不惊的面容泛起淡淡涟漪,随即又消失不见,“流民。” “若是流民,为何周同看到那雕青会大惊失色?” 文渊侯厉眼扫来,“你也看到了那雕青?” “那雕青果然大有来路?” 文渊侯眯眼一脸危险,庄重却直直面对。最终文渊侯撇开眼,道:“杀死你师兄的是流民,其他无需多问。” 庄重深深忘了文渊侯一眼,“侯爷从何时开始忘了本心?或者,从未曾有过这个东西?” 文渊侯立于原地并未言语,摆摆手命庄重出去。庄重也未多言,甩袖离去。 直到庄重又回国子监,也没见到文渊侯。后来归来更难遇上,庄重心情复杂。这世界的人谁都不简单,简单的人死得早。 中秋夜。 团圆之夜因此庄平一家也来了,庄平只有一子名庄招财,已经成婚五年却没有动静。房里也纳了好几个,还有一个是曾经生过孩子的寡妇,可这么多女人依然没有谁肚皮争气。众人心里隐约明白什么,可谁也不会明面上说,只是庄招财每日都得喝下曹大花不知哪里买来的黑漆漆的怪味药汤。 曹大花还将自个的侄女带来了,小姑娘长得还算不错,小家碧玉,名叫曹莲儿。曹莲儿一过来就给尹悦菡填了堵,一天天真的询问,为何一个妾室也能与主母同桌,不是要在主母身后服侍的吗。尹悦菡气得脸通红又无可奈何,魏玉华倒是高兴,给曹莲儿的见面礼是京中最有名的首饰店铺——玲珑阁所出的一个镯子。 此举让餐桌上气氛古怪,庄重味同嚼蜡的吃完一顿‘团圆饭’,离桌便借口去看花灯参加诗会要离开。 哪知庄峻和庄素凝一听,也吵着要去瞧花灯,就连平日最喜欢摆出一副正经模样的庄肃一双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往年文渊侯不会允许孩子们出门看花灯,京城中秋花灯会十分热闹,可人挤人最容易出事。每年都有孩子在花灯节被拐子拐走,而且不少还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富贵人家的孩子多半养得白白胖胖甚为漂亮可爱,不似贫民人家瘦骨嶙峋卖不出好价钱。去年因前年丢失孩童太多,官家还取消了花灯会,却引来民怨,称是因噎废食。这世娱乐少,这些节日也最为珍惜看重,如何舍得。因此今年又开启,倒是比往年更加热闹。 尹悦菡担心出事所以从不允许那天出门,其实文渊侯府里的花灯已经足够漂亮,可哪里有外边热闹有趣。孩子最是喜欢凑热闹,听玩伴说花灯记多有意思,早就心痒痒了。 “既然想去就去吧。”文渊侯道。 尹悦菡不可思议惊道:“侯爷!” 从前不管孩子们怎么求,文渊侯都不松口,今儿怎么突然改性了!尹悦菡望向庄重,目光中多了一丝探究。 “多带些护卫就是,一群大人还看不好几个小孩子吗。” 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