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脸红耳赤,逃也似的走了,在佛堂诵经也是心神不宁的。 且说那男子停在原地,见妇人居然回头看了自己,心下莫名有些愉悦,也看着那妇人,直到身影完全淹没在黄墙翠柳中。一个干瘦的知客僧瞧见这一幕,心想机会到了!这是在怀义公公面前显能的绝佳机会啊。 赶紧靠过去说道:“公公,可是对此妇有意?” 这男子正是奉旨管理鸡鸣寺的太监怀义,怀义咯咯一笑,说道:“此妇气质不凡,是官家诰命夫人吧。”老实说,最近腻歪了那些娇娇怯怯的扬州瘦马,确实伺候的舒服,但总觉少了些什么,方才那妇人的模样虽不如瘦马好看,但是那股通体的华贵气质,好似清晨就在眼前,却怎么也追赶不到的云彩,反而引起了他的某种征服欲【望。 要说在北京,大太监和官员的诰命夫人有私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多少小京官都巴不得用妻女换富贵呢。可是他初来南京,又是明升暗贬,万一踩到惹不起的,这太监的位置恐怕坐不稳了。 知客僧低声道:“这妇人贫僧认识,原本是商户女,嫁给曹国公府的七爷了,曹国公府早就败落了,李家人坐吃山空,要不然怎么会娶商户女当儿媳妇?这金陵稍有脸面的勋贵人家,都暗暗取笑曹国公府呢。还有,这妇人身上没有诰命,她的夫婿李七爷只是个秀才。” 商户女,破落贵族的儿媳妇,无用的丈夫,即使撞破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简直是绝佳机会呢,怀义想着,渐渐面露春光,“那就请圆性做月下老人了。” 知客僧圆性忙说道:“为公公效命,贫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首先,要试一试这妇人是否和您有眼缘了。公公给贫僧一个定情的物件,贫僧姑且一试,若这妇人有意,肯定会回个帕子或者戒指做信物;若是无意——” 怀义说道:“无意就罢了,咱家不是那强人所难之人,这情之一事,两情相悦才有意思。” 圆性暗道:如此看来,公公对这妇人倒也一见倾心啊。 要说这怀义和李七夫人还真有些缘分,他自从来到南京,平日出行都坐着轿子,前呼后拥的,很是威风,根本不可能有今日之遇。昨夜偶遇沈今竹,说他轿子坐的多了,体虚发胖,他听到心里去,今日怀义用罢早饭,就没有坐轿子,也没让人伺候,在寺里步行消食,恰好就遇到了李七夫人。 怀义心情大好,带着圆性去了自己院里,东挑西拣,找出一匣子明珠来,想了想,又抓了一把已经打磨好的红宝石进去,他在南京二十四衙门的银作局,就是管着给宫里头打首饰的,这些明珠宝石等物,只要过了他的手,都会留一些备以后送人情使用。 圆性拿着一匣子宝贝,乐颠颠的去寻李七夫人说和去了。此时日头初升,天渐热了,怀义坐在庭院凉棚里喝茶,一对扬州瘦马照例过来捏肩揉腿伺候,被他赶苍蝇似的不耐烦的撵走了,眯着眼睛盘腿坐在黄花梨禅椅上,想着刚才少妇的模样,正入神呢,他新认的干儿子、昨日呵斥齐三的南京银作局奉御元宝急忙跑过来禀报道:“干爹,城北大营的人来了,要搜咱们鸡鸣寺呢。” 要说这元宝其实和怀义同龄,只是内侍这一行当,官大的就是爹,元宝钻营了好久,才使得怀义点头认他这个干儿子。 “城北大营?”怀义猛地睁开眼睛,“不好好的守着城门、皇陵,还有太庙那些功臣灵位,巴巴跑到鸡鸣寺干什么?我是皇上派来守着皇家香火院鸡鸣寺的,他们城北大营想要擅闯进来搜寺,这是要造反啊!” 怀义存心显示自己的威慑力,他穿着大红蟒衣,头戴簇新的黑纱三山冠,坐着明轿,摆开太监的仪仗,除了同是阉人的小内侍们,还叫上鸡鸣寺的住持并近一百个和尚走在后面,颇有威严。 鸡鸣寺山门外,城北大营的老大、陆指挥使下马抱拳说道:“公公,住持,在下有命在身,不得已要搜一搜鸡鸣寺,还请行个方便。” 陆指挥使是世袭千户出身,行伍世家,最明白规矩:在军中,不是将军最大,而是督军的太监最大。在皇家寺庙,太监的地位高于住持,所以他先和怀义打招呼。 怀义冷笑道:“咱家今日算是开了眼了,你一个地方的军官,要搜皇家的寺庙,好大的胆子啊,是觉得我怀义初来乍到,想来试试斤两吧。” 老大开了口,小弟们是要上去摇旗呐喊助威的,元宝小尖嗓的声音分外刺耳,“擅闯皇家香火院,待公公禀明圣上,定诛你九族!” 鸡鸣寺住持也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不易动兵器干戈。” “不敢不敢。”陆指挥使双手递上一封书信,“请公公阅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