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愈是寡妇难为,愈要心气高,吃了喝了上头可以短,惟独不能比别人矮一头。看来正屋这对亲姐妹大有撕破脸的势头。 忆君猜的不假,罗大婶同胞姐对着干,就为了争口气,把脸一横冷哼道:“公主府也要讲王法,夺人妻子是何道理,我要回尚氏族里问一问,求老族长给我个公道。” 尚氏族长说话相当有份量,即使是定国公府也要让着族长一头,冯姨妈未免有点慌,毕竟女儿才进公主府,能不能出人头地还是未知数,先忍下一口气,试着回转:“阿萝和子君打小不对盘,即使成了亲恐怕也是一对冤家。” “冤家是一回事,阿姐认不认婚约是另外一码事。”罗大婶死咬住不放。 亲姐妹越说越僵,青衣出面劝解冯姨妈,子君也给罗大婶顺气。 冯姨妈出嫁后过得顺风顺水,自问从来没受过像今天这样的气,甩袖准备离去,站在正屋门口想说两句两狠话又强忍住,轻啐一声先出了院子。 留下青衣对姨母及表弟陪罪,躬首做揖说了几句好话也离去。 子君满心希望可以退得了亲事,见又泡了汤,也是心灰意冷,寻借口到街上寻同营军士,出门排遣心情。 罗大婶心里始终觉得不踏实,转头对着忆君絮叨:“阿圆,你可喜欢冯家表兄?让他做你的夫君可好?” 忆君忙摆手:“阿娘,冯家阿兄书读得好,说不定能进太学。我又笨又傻,攀不上他。” 话说到点子上,罗大婶沉默不语,以前女儿身子不好,从未考虑过女婿的人选,如今也要费心思打点,有那稳当厚道的人家,家境差点也无妨。不仅她要留意,子君在外也要多个心眼。 想想她真是没本事,好端端的婚约也会泡汤,自己的亲姐姐都靠不住,更不用提别人。 罗大婶心里头上下煎熬,等晚上子君回到家,娘儿俩关门商议了好半天。 第8章 曲河畔 罗大婶泼辣劲上来,吓唬得冯家不敢再提悔婚的事,冯姨妈也不再登门,只青衣隔三岔五到罗家来,寻着冠冕堂皇的借口——教忆君识字。 对着勤学正直的外甥,罗大婶始终拉不下来脸,心一软,也就答应了。反正青衣也教了阿圆三年,猛然拒绝恐不大好。 忆君心里直叫苦,她都装了三年傻子,难道还要继续装下去。 写着字,忆君心里盘算如何与青衣保持距离,一时走了神。 看她眉尖轻颦,杏眼笼着雾气,因低着头,雪白脖颈露出一大半,半截皓腕就横在青衣面前。他也看得呆了,站在书案边盼着一直看下去,屏气凝神生怕惊醒了神游的忆君。 一旁的杏儿轻咳,青衣恍然觉醒。 “阿圆,你在想什么?” 温和的声调在忆君头顶响起,一抬目便是青衣一如往常温柔的笑容,他眼底的火苗出卖了主人的心思。少年男女一旦动情,势不可挡,罗大婶是怎么想的,会贸然答应青衣,稀里糊涂放他进门,岂不是要害苦人家。 忆君停下手中的笔,边揉着手腕自嘲道:“没什么,字写得多了有点累。阿兄站了半天也乏了罢,不如先歇一会儿。” “身上不舒服,我去彻姜茶给你喝。”青衣放下卷着的袖管,说话间已经出了屋子。 忆君彻底无语,眼角瞄到边上的杏儿偷着笑,悄声威胁一句:“有什么好笑的,快想个法子让表少爷别来家里。” 杏儿这丫头看似憨傻,实际鬼精鬼精的,幸好她来罗家不到一年,不然早看出忆君换了个芯。 “姑娘,你不是要去学骑马。”杏儿眼睛咕噜一转,主意就有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