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六娘笑意不改,围在忆君周围打转,再次细打量表兄身边的爱宠,“这匹马走丢有好几个月了罢?” 忆君点一下头,听袁六娘再问,“那紫骅骝是什么时候跑丢的?听家仆说逮住两匹马时都快要累得虚脱,再晚几天说不准它们被歹人捉了去贩到塞外。” “袁家做事真是巧妙。”忆君偏头看袁六娘一眼,“郎君马儿什么时候跑没的,我可是不知。若县主一心想问,不如等郎君回来向他问个究竟。” 袁六娘目光微闪,垂下眼帘,淡淡道:“不必了。” 忆君自顾自向马伕问纤离的情况,问它吃得多不多,怀相如何,听尚坤说起过,三岁的小母马怀头胎也带着凶险。 两名马伕都是恭恭敬敬先说一句回夫人问话,再回答她的提问。 袁六娘在旁边一个马厩前挥舞马鞭,长鞭在空中唿哨响过,又收到手里,不往这边看一眼,她身边几个婢女听得真切,不屑地轻白一眼罗姬。 阿苒也是看到袁家下人的举动,瞪目告诫身边的同伴,不许轻举妄动,郎君不在府里,最好别给夫人招祸。 问完了话,忆君亲自给纤离添了两把料,转头出马厩,袁六娘几步赶上她,想拉着她一起走,却被忆君躲闪开。 马厩前,两名女孩儿心照不宣互视一眼,并排说着无关紧要的闲话回到前院。目送那罗姬妖妖娆娆进了聆风院,袁六娘手里鞭子甩出一个更响亮的尾音,收起笑意回去找祖母。 第74章 静日绵绵 天近黄昏,忆君靠在胡床上打旽,手下一松头磕在木头扶椅上她恍然觉醒,一个人的岁月感觉一眼望不到头。 练字、跟着陈宫人学基本的健身招数、去花园散步、看纤离,还有吃饭睡觉绣花,这些就是她全部的生活。已经三天了,不见尚坤露面,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念着一个人。 派阿宣出去打探了好几回,府门前依是没消息。聆风院以南的空地上动静非凡,异常热闹,不时响起阵阵欢笑声,听几个婢女说大长公主带着安城公主及袁六娘在那边看宫人打马球,没听见有人唤她,忆君自觉躲在屋里也闭门不出。 “阿苒,帮我拿本书过来,随意那本都行。” 望着屋外,忆君轻声吩咐一句,考虑自己是否也找个机会制玻璃种棉花,其实这些工艺流程和技术她全都不清楚。 要不,跟着尚坤学梵文,借以打发时间,再不行苦读手里的诗书,学着填词做诗。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一个没用的人。 夫人心绪不佳,屋里的婢女们全都噤声候在一旁,示意阿宣站出来讲个笑话,不拘什么,只要能逗得夫人露出笑容。 阿宣转头去看阿苒的面色,见她微点头,这才轻手轻脚走到忆君面前,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对剪纸,活灵活现的小鸟摆放在书页上,笑着问好不好看。 “好”,忆君两指抓起小鸟在空中凑成对,它们居然有分别。左边这只略大,头上雉羽华丽张扬,尾巴也是大扇形。右边那只略为娇小,头上光秃秃的,尾巴的毛也少了许多。左边为雄鸟,右边为雌鸟,成双成对。 大自然中许多物种偏是雄性生得更美丽,如鸳鸯,更如孔雀,还有她和尚坤,忆君暗自笑一下。那人外貌比她还要出色,若真拿同等美貌相配,也只有柳嫣然可以配得上他。 “你还会剪什么花样,一并都教给我。” 忆君放下小鸟,兴冲冲寻着阿宣学剪纸,几个婢女乐得见她分散注意力,不再记挂着郎君,当然是一呼百应。 “夫人初学,就剪个简单明了花样,桃花、杏花,小兔子也是上手就会。”阿宣在旁指导忆君用剪刀绞出花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