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回床上闭目养神。 楚丹阳见她情绪低落,便设法帮她转移注意力,说起结婚的步奏。 “别瞧着咱们在着坐着困倦,实际上咱们的妹婿,这会儿更加劳累呢!” 成亲前之所以要熬两天一夜,是因为男方那边,还要走不少程序。比如今晚,瞧着楚家闹闹腾腾的,实际上云家比这边还要闹腾。白天,那边要祭奠祖先,要等待吉时出门迎亲。不光出门要吉时,到达女方家也要掐着吉时。要是距离太近,就得大街小巷把时间绕够,不能停也不能退。要是距离太远,就得死命地赶,必定要在吉时到达女方家门口。 到了之后还不算完,还得叩门,至少扣三次,什么时候女家开门了,考校才开始。 所谓的叩门,考校,其实都是想方设法地为难新郎。其难以程度,取决于女方对女儿的宠爱程度以及男方的身家背景。 楚丹阳越说越兴奋,连自己都拿出来调笑了,“我成亲那会儿,你姐夫硬是被逼着吃了三十八颗生鸡蛋。哎哟,成亲当晚我瞧见他时,闻着一身的臭鸡蛋味儿,还以为他是有什么奇怪嗜好,吓得差点哭出来。天阳也真是,多少鬼点子,竟然这么用在他姐夫身上。不过今儿就得看熠阳的了……”说着说着,楚丹阳也没了声儿,因为不小心提起了楚天阳,大家也不晓得怎么接话了。 楚阳娿笑:“就是要是天阳哥哥在家就好了。” 楚丹阳这才松了一口气。 朱氏是最会看人眼色的,立刻笑着把话岔开了。 楚阳娿听见她们说着家长里短,议论哪家孩子调皮捣蛋,听着听着,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直到外面噼里啪啦响起了鞭炮声,楚阳娿才被吓得醒了过来。 这会天还没亮,楚丹阳熬了一晚上,也疲倦,这会被鞭炮声一吓,居然清醒了。 她站起来到门外去看了一眼,问:“这是哪儿的鞭炮声?” “是新郎官,已经到南苑了。”守门的丫鬟回答。 “这么快?”楚丹阳吓了一跳,赶紧进来叫楚阳娿:“官姐儿,快起来,该洗漱换衣裳了。” 女眷们也都忙起来,拉着楚阳娿洗脸漱口换喜服。 喜服换到一半,丁嬷嬷端了一碗凉粉儿进来。 “姑娘,赶紧吃几口把待会没时间了。” 楚阳娿狼吞虎咽吃完凉粉,就被拉去踩青鞋3。 安国府热闹了一晚上,这会天还没亮,又忙起来了。 楚阳娿梳了百子千孙髻,戴了金镶玉的金枝玉叶冠,身上穿着大红的喜服,整个人就是个金灿灿红彤彤的小闪人儿。 她的眉毛被修过了,原本乌黑浓密的眉毛变成了一双弯柳叶,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浓厚的脂粉映衬下,更加灵动媚人。 全福老人瞧着喜欢,把本就很红的嘴唇,给她染得更红了,楚阳娿对着镜子一照,竟像个画里跑出来的妖精。 她觉得这个新娘妆画得实在吓人,想要修改一番,可此时这里没人顾忌她的意见。 嘴唇当然是要正红的,因为她是新娘子,新娘子就得红。面皮当然要够白的,新娘子当然要足够清白。 楚阳娿反抗无力,只能偃旗息鼓任人摆布。很快吉时便到,楚阳娿被小姑娘们簇拥着,送到了清规园正堂。 老爷子满眼感慨,吩咐她以后贤良淑德,与丈夫同心同力。 楚域眼圈发红,盯着她半晌不语。 被几位姑娘催促了两三遍,方才起身走到楚阳娿跟前,抓了她的手,小声说:“我后悔了,不该让你这么早出嫁。” “爹爹。”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儿,便回来告诉爹爹。” “我知道了,爹爹。” 楚阳娿眼泪哗啦一下流了下来。 楚域忍了忍,终于从喜婆手中接过盖头,将她的头盖了起来。 除了红色头巾,楚阳娿再看不到其他,她静静拽着父亲的手,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喜婆终于发现自己派上了用场,她把楚阳娿牵过来,安慰说:“姑娘别伤心,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你父亲他是高兴。儿女成人了,当爹娘的,又是欣慰又是不舍,可咱们为男做女的,总要走这一遭,该看开些,免得爹娘挂念。” 楚阳娿点点头,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