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娿虽然在云府没有待多久,但云起身边最忠心的几个人,她还是认识的。 藏风还有猎鹰,他们都是云起最得力的属下。 可是现在他们分明已经带人来找云起了,他们可以马上离开这里,可云起一点要出去的意思都没有。 等回到山上,楚阳娿才小心翼翼地问:“你怀疑他们对你不忠心?” “并不。” “那为什么?” 男人没说话。 楚阳娿只能沉默。 然后慢慢的,她总算明白了一点。云起并不是怀疑藏风跟猎鹰对他不忠诚,他只是根本不相信任何人。 对他来说,自己才是唯一可靠的。所以在养好伤,身体完全恢复之前,他不会让任何有可能的危险靠近自己。 就连对他忠心耿耿,陪他出生入死的手下,也不例外。 甚至楚阳娿自己,也因为一旦离开,就有可能暴露他的行踪,所以在伤好之前,云起也不准她离开。 不仅如此,楚阳娿发现,云起从来不会告诉她任何有关下一步的打算,哪怕他出去打猎,也不会告诉她他的方向。 这种防备,似乎深入他的骨髓。几乎是本能地,他将所有人划入敌人的行列。 这个了悟,让楚阳娿有些难以面对。 她因为他对自己这个共患难的人,都没有哪怕最基本的信任而生气,但同时她也知道,一个人的性格与他的经历密不可分。如果不是经历过什么,一个人怎么会对身边的一切都充满了防备? 实际上楚阳娿并不知道,云起并不是个对一切都充满了防备的人。 很多时候他实际上都很大胆,大胆到天怒人怨。 只有在身体受伤时,他才像一个野兽一样,对一切有可能的危险过分敏感。 不论如何,云起不愿意暴露行踪,也不准楚阳娿兀自离开。楚阳娿自己,在离开了云起之后,在这深山里连方向都找不到,于是他们只能继续窝在山里,等着身体痊愈。 与此同时,庆元县被粟狼人一夜之间屠杀几万人的消息,也终于送到了京城。 皇帝看完奏报,气得一下子扫光了案上的奏章。 “反了,反了!这些野蛮小民,朕早就说过,应当将他们全部诛杀殆尽。”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皇上,早日决断吧!”辅政大臣道。 皇帝有心杀贼,却也满是顾虑,一时半会下不了圣旨。 要知道现在平南军正在万江与肃王的反军打得如火如荼。两边本就不分胜负,新征的兵丁也都紧着万江前线,朝廷现在,哪里还拿得出来军队去平徐州的乱子。 而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些世家却都龟缩在自己的底盘上,还一味地招兵买马,跟朝廷抢壮丁不说,还一点都不关心战事。 这让皇帝很是恼火。 “父皇当日,常说世家是祸害,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皇帝咬牙切齿,说得辅政大臣脸上也很不好看。 要知道世家把持着官员引荐和书生仕途,朝中不少大臣,都是世家出身,尤其几位辅政大臣,更是出自名门望族。 他们虽不满皇帝对世家的猜忌,但又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世家的确很不厚道。 皇帝暴怒,可是现在该如何是好? 即便再厌恶世家贪婪不重国事,现在也只能敬着他们捧着他们。 萧翰德咬了一会牙,终于深吸一口气,吩咐道:“下朕旨意,令英国府,永安伯父,以及文山云府,各出一万人马前往西北平乱。庆元就在徐州边界,楚侍郎也在乱中失去踪迹,遂特命安国府楚家出兵两万,总领大军,代君灭寇。” “臣遵旨。” 这一道圣旨下去,就代表了皇帝对世家的妥协,等平定了粟狼之乱,朝廷少不得大肆封赏。这几个世家,彼时权势更盛,恐怕更加嚣张了。 皇帝此时心在滴血,经过这几年战乱,肃王之乱迟迟不能平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