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死死地盯着说话之人,不用想,就知那人是云起的爪牙。他们不仅杀害了皇上,还为她的儿子扣上了这样一顶大帽子,她的皇儿,一辈子都别想翻身了。可他是皇子啊,是天潢贵胄是龙子凤孙,他们怎么敢? “你们,你们……”皇后绝望地看着这些人,他们一个一个都如魔鬼阎罗一般,生冷可怖,让她又怕又恨。所以她一回头,看到了楚阳娿,便呜呜哭着扑了过来:“楚氏,皇上是为了你死的,大皇子是他唯一的血脉,看在他为了连命都丢了的份儿上,求你千万千万保他一命。” 楚阳娿没有想到皇后突然发疯,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不清不楚的话。她低头,冷冷地看着扑跪在面前的女人,道:“皇后娘娘,您的话可要说明白。我楚阳娿一介弱女子,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此次只因家中有贵客,便是平白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还差点丢了性命。您却口口声声说皇上为我而死?小女子福薄面浅,从未与先帝有过来往,害死先帝一说,万万担不得这罪名。” “不是你吗?你装什么傻!”皇后凄惨道:“你明知道母后与皇上想要立你为后,要不然我也不会,不会……” “娘娘疯了,您竟忘了您自己是皇后么?且官儿早已嫁为人妇,可但不得娘娘口中的名声。还是说,您认为皇上乃是无德无信之人,在此大乱之际,竟不忧心国事,反而安坐行宫调戏臣下妻女,甚至还打算休妻另娶?” 皇后大惊,立刻反驳:“不是,皇上当然不是那无德无信之人,他是为了……为了……” “为了什么?”楚阳娿冷笑:“皇上乃是九五之尊,行事自当坦坦荡荡,如何到了皇后娘娘您口中,先皇竟然是个为了一介女流去死的蠢驽小人?皇后娘娘,我们虽知道您与王家事情败露便想倒打一耙,可您不仅是一国之母还是皇上妻子,这样随口污蔑皇上清白,实在也太……大逆不道了。” “不是……不是这样……”皇后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成王败寇,她心里到底是明白的,太后,自己,以及她的儿子,早就是他们栈板上的肥肉,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得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说什么,都是错,都不会有人相信。 她静静地看着这美艳冷厉的女人,终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皇后累了,还不扶皇后上马车。” 有人催促,皇后终于被扶了起来,刚才的激动不过是最后的发泄,此时的她,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她像一尊麻木的人偶,毫无知觉地被附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移动,护送队伍终于离开了。 楚阳娿暗暗松开了紧咬着的牙,看了云起一眼,没有从她脸上看到皇后那些话带来的影响。 她松了一口气,心却很快又提了起来。 她怎么忘了,这人的想法,她一向是不能从他脸上看出来的。 楚阳娿反应迟缓地站在原地,正想着以后该怎么化解那些话带来的影响,倒是云起见她半天没动,先走了过来。 “官官,不要在这站着了,风这么大,先进屋去。” 楚阳娿被牵起手才回过神,她笑了笑,跟云起往临时搭建的军帐里走去。 这时候,楚阳娿才腾出时间来打量云起。 一年多不见,男人清瘦了不少,原本白皙的皮肤变成了蜜色。他面上带着一股忧愁,不知是因为什么。 等两人进了军帐,才发现楚天阳也在里面。 那人依旧抱着那只白猫,只是猫的尾巴黑漆漆的,被火烧掉了一团,有些难看。 见他们进来,楚天阳迅速扫了云起抓着的楚阳娿的手,而后道:“文山诸事已经办妥,其余的事,楚家就不便插手了。眼下护送太后的队伍离开开拔,我也不便久留,来时四叔有叮嘱,让官儿与我一同回徐州。现在时候不早,你们先准备一下,我在外面等。” 楚天阳说完,便自己出去了。 楚阳娿问云起接下来有何打算。 云起告诉她说:“肃王已死,南边大部分叛军已经平定,只有一个省还闹得很凶,但也已经不足为虑。现在皇上驾崩,总不能让皇上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准备扶棺入京,夺回京都好让皇上安息。” 楚阳娿深深为他计谋折服,这个人太会利用人心了。 皇帝还活着的时候,为了控制他,云起不能让他接触太多世家大臣以免逃脱控制。但现在皇帝死了,那么他的用处就多了。 就算只剩了一具尸体,但皇帝就是皇帝,而且禅位诏书已下,云起只需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