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琢磨透了,咱们就来拍杀人那场戏。” 第九章 幸好杀人那场戏的场次相当靠后,因为等开机仪式过去,角色定妆都定完,祝夏和傅泽明还是没有讨论出,“吕恩”到底恨不恨“小狗”,讨论这件事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两人交流增多,变得更熟悉了点。 按照剧组的安排表,正式开拍后,头三天祝夏没有戏,但方戎说他演技太烂,要求他每天都到片场学习前辈的演戏。反正回酒店也没什么好玩,祝夏现在对拍电影的所有事都新鲜,爽快地答应。 前期拍的是在别墅里的戏份,剧组没有租到合适的别墅,就要靠棚内搭景布置。搭景费时费工费钱,拍完这个景还得拆掉搭其它景,统筹会根据演员档期等因素,尽量把相同场景的戏安排在一起。 马上拍摄第一场,摄影棚地上散着各种电源线,灯光组在调试灯光,道具组在核对置景,这场是“成玉珍”和“吕培民”的争吵戏码,卢云波和谭萍正在化妆,傅泽明下下场要演,在争分夺秒地背台词。 祝夏坐在方戎身后看剧本,谭萍饰演的是“成玉珍”,“吕恩”的母亲,年轻时被“吕培民”的花言巧语迷昏了头,婚后发现丈夫并不爱自己,慢慢变成一个傲慢刻薄又敏感绝望的贵妇。而卢云波演的是上海富商“吕培民”,年轻是个靠老婆上位的小白脸,油滑市侩又自私自利,最爱的只有面子和钱。 “吕培民”和卢云波的性格差得相当多,谭萍平时也很恬淡,祝夏非常期待舅舅和谭萍会怎么演。 摄影棚里严禁烟火,灯光摄影演员全部就位后,方戎将一根没点燃的烟从嘴里拿出来,在监视器后说:“开机,打板!” 灯光师调出黄昏的光线,橙红又偏一点黄。 布置成书房的环境里,卢云波站在书柜前背对镜头,两只衬衫袖子胡乱地挽起,谭萍穿着丝绸睡衣靠在软椅上,脚边卧着一条小白狗。 摄影棚里一片寂静,谭萍的姿态慵懒而放松,在慢慢翻一本诗集,所有人都在看她,她却用眼角余光关注卢云波。 卢云波忽然转过身,他本该一丝不苟的发型中散出几丝碎发,神情极度不耐烦,勉强按捺着怒火说:“我不管你,你也要给我留面子,风言风语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 卢云波转过来之后,谭萍反而一眼都不看他了,将诗集翻了一页,用软软的吴音道:“样叼狗还晓得要讨唔欢心,侬哩狗都弗似,哎好意思吆面子啊?” “咔!不太对。”方戎说。 卢云波和谭萍立刻从角色状态出来,等导演说话。祝夏完全看傻了,他实在不明白,人要怎么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忘掉自己,完全变成另一个人?而且哪里不对,他们明明演得超级好啊! 方戎趿拉着人字拖走到书房置景里,对谭萍说:“谭老师,让成玉珍多恨一些,她不是一个够聪明的女人。”谭萍稍微一想,应了声好。 片刻后,方戎坐回监视器后,所有人再来一遍。卢云波转过身来说完台词,谭萍吊起眼瞥了他一眼,神情中带着故意为之的轻蔑,软软地道:“样叼狗还晓得要讨唔欢心,侬哩狗都弗似,哎好意思吆面子啊?” 卢云波终于忍无可忍,抬脚踹向小白狗,手臂肌肉线条绷紧,暴呵道:“别跟我说上海话!” 小白狗哀鸣一声从女主人身边跳开,跑出镜头,谭萍霍然起身,软软的声调变得尖利无比:“听了塞多年了,以载听不得?踢伊组撒,当唔啊!”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是痛是恨是厌烦是麻木,独独没有爱。 方戎说:“咔,过了。”剧组里有些工作人员跟卢云波或谭萍合作过,有些人还是第一次见真佛,现在被两人的现场功力震住,都“啪啪”鼓起掌。 祝夏也在鼓掌,他不敢想以后自己在镜头里是个什么鬼样子,可能连那条狗的演技都不如吧。 下一场是吕家一家三口吃饭的戏,餐厅置景早就准备好了,餐桌上摆着饭菜,卢云波、谭萍、傅泽明就坐,等着开拍。 这场戏昨晚傅泽明有在房间试演,当时祝夏觉得傅泽明表演的非常自然。这场戏也很有意思,成玉珍知道吕培民讨厌她说上海话,每次和吕培民两人相处就只说上海话,但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候,她又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