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亮地晃人眼,傅泽明的手从脸上垂落,他倒在光里,眼睛死死地盯着祝夏,衣服下的血袋扎破了,血涌出来染红他的衬衣,一路流淌蔓延向旁边的两尊神像。 祝夏满手是血,扶着墙壁慢慢站起,他恍惚地向后退了两步,像如梦初醒,转身大步冲出巷子。 祝夏出镜,这一场拍完。方戎拿起对讲机,喊了一声“咔”,监视器里的傅泽明没有动,巷子外的祝夏蹲下身开始吐。 第二十一章 傅泽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衣服上全是血,如果不是他睁着眼,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简直跟一具真正的尸体无异。拍打斗戏容易出意外,摄影师离得最近,忙上前询问他有没有哪里受伤,两个工作人员和元元也跑过来扶他。 傅泽明终于回神,自己撑着身子站起来,摄影师又问了一遍:“有觉得哪儿不舒服吗?”傅泽明摇摇头,但元元扶住他的手臂时,发现他的皮肤冰凉,还不自觉地在抖。 这场戏一次过,方戎让跟组医生给祝夏和傅泽明检查身体,万幸两人都只有小磕碰。祝夏稍微惨一点,他刚刚吐地太厉害,一边吐还一边哭,最后吐空了胃连胆汁都呕出来了,医生为了预防他轻度脱水,兑了杯葡萄糖水让他喝。 方戎本来准备了一天,专门来磨这场杀人戏,但两个演员比他预期中表现地还要好,下午四点剧组就能收工。要是平常,他得让统筹把明天的戏提到今天来拍,但今天他破了个例,让大伙儿回酒店后自由活动。 这场戏严重透支了祝夏和傅泽明的精力,昨晚他们又都熬到凌晨才休息,回酒店后两人上床就睡。 半夜里祝夏先被冻醒,被子被他踢开堆在床尾,不过反正他已经睡饱,便爬起来在床上呆坐了两分钟。 屋子里没开灯,眼前黑乎乎一片,但适应一会能大概看清房间里的陈设,祝夏下床,赤脚走到傅泽明床边,蹲下身盯着傅泽明的脸看。 其实就算凑得这么近,也不能完全看清傅泽明的模样,但他只是想确认,这个人还在呼吸。 傅泽明睡到现在也被饿醒,一睁开眼就看见床边趴着一团黑影,吓了他一大跳。祝夏也被忽然睁眼的傅泽明吓一跳,“蹭”一下站起来后退两步。 傅泽明伸手打开床头的壁灯,屋内顿时明亮起来,他眯起眼适应了会光线,祝夏已经退回到自己床边坐下看着他,祝夏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 傅泽明睡了这一觉,已经出戏调整好状态,但祝夏明显没缓过劲儿,看他的目光躲躲闪闪。傅泽明掀开被子,也坐在床边看向祝夏,开口说:“已经拍完了,我们可以说话了。” 祝夏一愣,才想起有这回事,他这三天明明憋得不行,但真的可以和傅泽明说话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傅泽明看他不说话,问:“你饿不饿?” 他们俩只吃了早午饭,这一觉又睡到凌晨一点,祝夏之前还把胃吐空了,傅泽明一问他就觉得前胸贴后背,老实回答:“饿。” 傅泽明起身去厨房做夜宵,简易厨房做不了复杂的食物,而且现在两人都是真饿,等不起,傅泽明做了两碗番茄蛋面,端到客厅,跟祝夏对坐着吃宵夜。 “够不够吃?”傅泽明坐在玻璃茶几后问,身上还拴着围裙。 祝夏看见他现在这模样,找回许多属于傅泽明的亲切感,边喝汤边点头示意够吃。吃完面,照惯例傅泽明把围裙解下来递给祝夏,还帮忙把碗筷拿到厨房,然后站在门口看祝夏拴着围裙洗碗。 再回到卧室时,傅泽明问:“你现在想不想说话?” 祝夏有点缓过劲儿来,起码能好好地看着傅泽明的脸了,他犹豫片刻,问:“傅泽明,咱俩能握个手吗?”傅泽明从床边站起身,走到祝夏面前对他伸出手,祝夏也伸出手和他握住,傅泽明的皮肤温暖,祝夏的指尖很凉,双手交握,温度就互相传递。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