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松口气,他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怀疑母妃。至于怀疑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现在听到母妃这般说法,只觉得放心。 安妃轻抿着茶水,像是很担忧,「无缘无故被人关在密室中,锦安侯夫人很生气吧?」 「那元贞先是迷晕她们,再挪进密室的。景夫人出来后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气愤,只是对国公府的疏忽有些不满。这次是有惊无险,万一下次碰到心怀不轨之人,真的做出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能有什么事,国公府又不是龙潭虎穴?」 赵显有些不赞同母妃的说法,听母妃的言外之意,似乎也以为事情就像元贞说的那么简单。若事情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他隐隐觉得不安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令人害怕。 那间密室就像一道口子,开在深渊的入口处。只要顺着口子往里探,就能窥到恐惧的真相。真相是什么,他想一探究竟,又害怕超出自己的认知。 少年的心纠结着,莫名烦躁起来。 安妃替他倒了一杯水,推到他的面前,「显儿是不是最近学业太累,心火有些旺。母妃自小在国公府里长大,府里有什么再没有人比母妃更清楚。若是母妃想得不差,那密室不过是你大姨母以前在闺阁中弄出来的。」 她笑了一下,神色有些怀念,「你没有见过你那位姨母,可是一位书痴。她看起书来,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搅的。母妃想着,或许她是想彻底清静,所以弄出一间密室来做书房。若是母妃猜得不差,那密室是不是书房起居室的模样?」 赵显回忆一下,密室中确实布置简单不失素雅,有床有书柜,似乎真是书房起居室的样子。 「没错。」 「那就错不了,定然是她图清静,自己给自己找的看书之所。」 赵显腼腆一笑,「是儿臣想得太多。」 安妃重新露出温婉的笑,「多虑多思是好事,但若是因着一件简单的事情,往复杂里想去,越想只会让自己困于窄小的眼界。适当之时,应放眼全局,大局稳固,才是正理。」 母妃教诲,赵显向来受用。 他细思着母妃的话,深感受教。 夜色渐深,他不能久留深宫,于是起身告辞。 前脚出宫,后脚正康就摆驾到朝月宫。 「刚才显儿来过?」正康帝看着桌子上的杯子,随意地问道。 「嗯,他刚走。」安妃说着,替正康帝去掉身上的明黄披风,「你们父子二人像约好似的,一个才走,另一个就进门。」 她语气略带随意,似嗔还怪。 正康帝眼底泛起笑意,「这小子,许是怕朕考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哪有说自己儿子是兔子的,他生来就是龙子,能腾云驾雾,翱翔九天。陛下如此说亲儿,实在是太过埋汰。」 听到爱妃的抱怨,正康帝不怒反笑,「爱妃言之有理,是朕说错了。那么请问爱妃,你家那条龙,进宫可带了五彩祥云?」 安妃被他逗得「扑嗤」一笑,原本就绝美的脸,像朵盛开的芙蓉,泛起粉色的红晕。 正康帝看得有些痴,如此佳人,值得他费尽心思。 他拥她入怀,倒在榻上,自是一番缠绵云雨。 临要沉睡之际,他的手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怀中女人。安妃埋首在他的怀中,目光微冷,似呓语般道:「陛下,那长济街宅子里的暗道该封了吧。」 正康帝的手一停,眼睛猛地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