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您派人彻查,一定要还臣妾父亲一个清白。」 「皇后快些起来,大司马忠心为国,朕岂能不知。你放心,这事朕一定会让人查个清楚。」正康帝上前,亲自扶起程皇后。 程皇后泪流不止,满脸哀恸,「…臣妾替父亲谢过陛下。」 外面太监传话,说是方太后来了。 程皇后擦干泪水,福身告退。 她退出去时,不免与方太后迎面碰到。她行了一个礼,方太后脸色凝重,淡淡地「嗯」了一声,与她错身而过。 出了大殿,她脚步加快。 方太后去找陛下,想都不要想,她就知道是为什么事情。 她没有回自己的宫殿,而是去了成太后的祥云宫。她知道,父亲这一死,方家必会落井下石。而且,没了父亲,程家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 何况,还有那样不利的流言。 成太后看到她进来,有些吃惊,心疼道:「就你礼数多,这个时候还想着来给哀家请安。」 「母后…」 程皇后一听成太后的话,原本还强忍着的泪水流下来。红肿的眼,泪汪汪的眼睛,还有那故做坚强的表情,无不令人动容。 「你节哀顺便。」 「母后,儿臣…实在是心里难受。儿臣的父亲一生劳苦,不想死后还有人朝他泼脏水。一想到他老人家死不瞑目,儿臣的心就像刀割一样…」 成太后走过来,轻拍着她的背,「总有那起子小人,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上窜下跳。你放心,哀家相信陛下圣明,一定会还大司马一个公道。」 这个小人,意指方家。 程皇后闻言,哀伤的脸上添了一份痛恨,「母后,还是您知道儿臣的苦…」 成太后幽幽地叹口气,「哀家怎么会不明白,这么多年来,哪一天哀家不是忍气吞声。」 正康帝幼年时,成太后何尝没有想过除掉方太后。可是先帝护得紧,方太后自有孕后,身边安排服侍的全是先帝的人。 先帝忌惮成国公府,她自入宫以后,从来不曾有孕。 他即不仁,她又何必在乎贤名。那时候,宫里的妃嫔要么全是怀不上孩子的,要么就是刚怀上就落胎的。 先帝看她的眼神,如同看一个仇人。 而她,也在漫长的日子中,磨灭了对先帝的最后一丝幻想。 她和先帝,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怨偶。 「忍忍就过去了。」 她劝着程皇后,眼底冰凉一片。 程皇后哭了一会儿,像是觉得有些不妥,忙擦干泪水,「母后,儿臣失礼。」 「这个时候失礼些又何妨?你呀,就是太过懂礼。看你这小脸哭得,自你进宫起哀家就没见过你这样。快些回去歇着,一切都有陛下替你做主。」 成太后心疼地吩咐宫女,赶紧扶自己的主子回去休息。 程皇后低声道谢,行了礼便告退了。 她一走,成太后的脸色变淡,慢慢走到座位边,缓缓地坐下去。眼神看着殿门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那边,方太后在试图说服正康帝。 「陛下,此事一定要仔细查查,雷劈可是不祥之兆。自古以来,哪个被雷劈的不是该劈之人。不知陛下可记得当年的匡家?」 一听匡家,正康帝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生母。 「母后,匡家的杀戮都是因为大赵。」 「哀家知道,可是匡家杀戮太重是事实,被雷劈也是事实。」方太后摆着手,沉痛道:「陛下您仔细想过没有,匡家自遭天罚后,家中子孙代代凋零。到现在,唯剩一根独苗。我们赵氏是皇族,若是皇子皇孙们流传着天遣之人的血,难道能躲得过老天爷的惩罚吗?」 「依母后的意思是?」 正康帝问着,眼睛看着方太后。 方太后心一喜,她就等着陛下这一问。 「陛下,为了大赵的千秋万代,您一定要慎重。后宫不能干政,哀家言尽于止,请陛下三思。」 正康帝眯起眼,母后的意思是让他废太子。 他沉默不语,方太后以为他听进去了,心中欢喜。 离开后,她心情大好。 却不知,正康帝在她走后,砸碎了桌上的一个砚台。 他觉得心好累,方母后心思浅显,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而且还是父皇在位时,唯一个诞下皇子的妃嫔。 这么些年来,周旋在两宫母后之间,他很是疲惫。 「陛下,巩大人求见。」张东海轻声禀报着,缩着身子。 他抬起头来,这个巩福宁上次自请外放,他还压着折子没批。 「让他进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