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疏影手头的动作一顿。 他的意思,她听得懂。无非是想表达,那天竺公主压根没把犯事的皇兄当成自己人,因此,她自认为不需要替他承担罪责、弥补过失。 “还真是强盗一般的理论。” 明疏影难得沉着脸作出评论,语调里隐含着的不悦,倒是叫闻者不着痕迹地扬起了嘴角。 君宁天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由着女子专心致志地替他上了药,看着她前后忙活着,将干净的白布一圈一圈地缠绕在他的腰身上。 她的胳臂虽是较为纤长,但在把布条绕到他身后的时候,还是不得不用双臂环绕住他的腰,好让左手接过右手中的布团。 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亲密接触,令他看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而专注。 他不禁记起了那年初遇时的她——尽管目不能视,却也是这么全神贯注地替他包扎伤口。 是啊,不论容貌如何改变,她都是当初那个言笑晏晏的可人儿。 ☆、衣不解带 明疏影抬起头来的时候,刚好撞上了君宁天隐含柔情的注目。温热的鼻息扑打在她的脸上,她愣了一愣,而后身不由己地红了耳根。 像这样近距离地环着他的腰身,替他包扎伤口,早在十年前她就做过不止一次。可那时,她从未有过如同此刻这般心如擂鼓的体验。 她想,这一定是因为,当年她看不见,所以才不会太过尴尬。 替自个儿的异常寻到了极好的理由,明疏影站起身来,忽然就低眉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君宁天问她。 “我突然想起来,十年前那会儿,你也是不愿意假借旁人之手为你上药。”明疏影几乎是认定了他这十年未改的执拗,眉目含笑着看他,“连年岁可以当你母亲的奶娘,你也嫌弃。最后,还是我反复强调,反正我什么也看不见,你才勉强同意我近身的。” 君宁天木着脸不接话,心里却是思忖着,她居然还记得这些过去。 明疏影见他置若罔闻,也不打算继续揭他的老底,这就别过脸,默默地寻到了他的衣衫。 “药上好了,把衣裳穿上吧。” 话音落下,君宁天却迟迟没有动作。明疏影忽然记起,他的一条胳膊受了伤,便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替她取来了中衣。 心上的姑娘拿着他的衣裳要为他穿衣,君宁天毫不迟疑地站起身来。 没一会儿的工夫,明疏影就手脚麻利地助他穿戴整齐,还下意识地替他扣上了衣扣。 行云流水的动作,又叫男子看她看得入了神。 说实话,尽管出身富贵,府里也有丫鬟,但是平日里,他都是自个儿穿衣、脱衣的。在他看来,自己有手有脚,完全可以自力更生,无需经由他人之手。何况,他并不喜欢有旁人时不时地触碰自己。 然不知何故,今时此日,他却由着这个女子为自己上药、穿衣,甚至不由自主地开始设想,从今往后,有这样一个贴心的可人儿日日照料自己的生活起居,会是怎样一副美好的光景。 于是,行了举手之劳的明疏影一抬眼,便又撞上了男子专注而柔和的眼神。 她这才认识到,自己方才那一顺手,都做了些什么撇不清干系的事儿啊…… 才刚恢复正常的耳根这就又迅速热火起来,明疏影却强装镇定地对男子展露了笑颜:“看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