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朕。”圣人从殿内走出来,步伐轻快,神情中亦是带着几分欢喜之色。显然,他方才也听见两个孩子自以为声音很低的“悄悄话”,特意端详了染娘一番:“谢爱卿的闺女,生得也很像你与定敏郡君。小娘子们可真是了不得,都挑了阿爷阿娘容貌最出色之处长着,日后定然生得更精致漂亮。”他看似是夸赞染娘,实则温柔地望向义阳小公主,傻耶耶的形象顿时变得格外突出。 小家伙们高兴极了,圣人的金口玉言是对她们最高的称赞。而且,便是年纪再幼小,又有哪位小娘子不喜欢长辈夸她们生得好呢?两人顿时禁不住笑了起来,这个摸摸那个的肥嫩小脸,那个摸摸这个的柔软鼻尖,互相甜甜地夸着对方漂亮,简直亲昵如姊妹一般。 圣人与谢琰亦是眉开眼笑,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道:“还是女儿看着教人舒心欢喜。自家的小娘子真是愈多愈好!”说罢,两人惊讶地互相看了看,彼此露出了然的神态来。然而,落在李暇玉眼中,却像是两个疼爱女儿的傻耶耶终于找到了知己——就算是君臣,应当也不妨碍他们在讨论公务之余,说说自家的小娘子。这不禁令她联想到当初义阳小公主与染娘争论谁的耶耶更疼爱自己时的模样。想必说起女儿,傻耶耶们也免不了自夸罢。 “谢爱卿,梓童对你有些好奇,你去见一见她罢。”圣人道。谢琰微微一怔,便在秦尚宫的指引下,入内拜见杜皇后。坐在床榻上的女子固然盛装打扮,却依然掩不住病弱之态,一双眼眸清透睿智——当然,亦是十分陌生,从来不曾在他的噩梦中出现过。 谢琰原本尚留有几分疑惑,此刻忽然间烟消云散。果然,噩梦确实只是梦而已,他不必太当真了。回去再央着观主给他多开几服安定养神的药便是。混淆梦境与现实许是脑中血瘀消散的时候带来的病候,大约过些时日便能缓解罢。此事也不必教元娘知晓,免得她心中担忧。 “谢卿是崔卿的弟子,又是定敏郡君的夫君,瞧着却丝毫不像武将。仔细看来,倒和崔卿颇为相像,更似世家贵公子。”杜皇后的心情与气色都不错,问了几句话满足了好奇心之后,便遣谢琰去了。看他行礼退下,她忽然对秦尚宫道:“真可惜,染娘不是小郎君。否则,便是差着两三岁,也根本算不得什么。既是陈郡谢氏嫡脉之子,又有这般出众的父母,若能将令娘的终生托付过去,我便是在九泉之下也能放心了。” 秦尚宫怔了怔,没想到她竟然想得这般长远:“贵主如今年纪还小呢,殿下日后再慢慢地给贵主挑驸马也不迟。”这句话说得格外晦涩,她当然很清楚,若非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杜皇后又何至于突然想替女儿定下一门合适的婚事?作为京兆杜氏之女,她成为皇后已经给家族带来了足够的荣光,父封一品国公,母封一品国夫人,兄弟们也都有了不错的前程。如今她唯一割舍不下的,也唯有自己的女儿了。 “眼下若是不看好,日后就太迟了。”杜皇后低声苦笑,“圣人便是再宠爱令娘,又如何懂得后宫妇人们的心思?一桩面上光鲜内里苦楚的婚事,便足以毁掉令娘一生的幸福。我并非不信任那人,只是身为母亲,不得不为女儿思虑周全罢了。她将来自有儿女,又如何会全心全意为我儿筹谋呢?”兄弟们膝下也并没有年纪合适的郎君,不是太过年长便是太过年幼。若是杜家旁支,而非嫡亲兄弟家,她也无法放心。 想到此,她几乎是轻声呢喃道:“我不曾得到过的……不敢期盼过的美满婚姻,必须让我的令娘得到。她是天朝贵胄,是金枝玉叶,圣人的嫡长女,当然应当得到最好的郎君、最好的家人。” 秦尚宫并未听清楚她后来的自言自语,因顾虑她的身子之故,眼眶却已经不知不觉微微泛红:“殿下,谢家不是还有三位小郎君么?虽不是谢都尉与定敏郡君所出,但都是俊秀之极的小郎君,性情也都不错。妾曾听说,他们之母出身太原晋阳王氏嫡脉,是名门之后。想来,能教养出这样的小郎君,应该是容易相处之人罢。” 杜皇后细细回忆,也想起曾经入宫顽耍的三位谢家小郎君。按年纪来说,大郎谢沧、二郎谢泊都很合适。谢沧颇有长兄风范,待弟妹们又温和,是最佳的人选。然而,他日后将是宗子,其妇必定是宗妇,执掌一族内务未免太过辛苦了些。而谢泊性情有些跳脱,似是有些不定性,也不知是不是体贴人的性子。 思来想去,杜皇后轻轻叹了一声:“若让定敏郡君给我出出主意,想来她只会觉得侄儿们都不错罢。你下回派几个得用的宫婢跟着令娘去参加宴饮,看看定敏郡君与她的阿嫂相处得如何,令娘更喜欢与哪个小郎君顽耍。此外,再着人去打听谢家——想来,定敏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