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奇道:“这是怎么了?” 待了解前因后果,当即皱眉,看向王炳等的目光很是不善。正要出言,忽听身边人道:“这几位仁兄应是酒醉,口出无状,当不得真。” 说话的举子一身玉色儒衫,腰束锦带,气质超然。再看相貌,端得鬓若刀裁,面如敷粉。虽眼带桃花,偏生一双浓眉,减淡风流文弱之相,增添几许英气。 此人出现,闫大郎当即双眼发亮,看得杨瓒心头一跳。 那人却未理会闫大郎,而是笑对杨瓒拱手,道:“古有甘罗十二为相,唐宋豪杰,年少成名者不知凡几。本朝亦有不及弱冠,年少登科,金榜题名的贤德。同榜有此英才,吾等该与之共荣。” 声音亲和,语态轻缓。 话声未落,客栈中的气氛已为止一变。 程文王忠等消去几分怒意,与来着互通籍贯姓名。知其父为都察院左佥都御使闫桓,神情微凝,态度未变得热络,反有几分疏远。 闫桓同杨廷和不和,几番弹劾,大有水火不容之势。杨大学士为今科考官,除了已经站队的官宦监生,疯了才会同闫璟莫逆相交。 闫璟不以为意,仍是谈笑自若。 “杨贤弟年少英才,我甚是佩服。满朝之上,唯有杨大学士堪与并提。然诗词亦非小道,朝中李公多有推崇,言‘文必秦汉,诗必盛唐’。贤弟以为如何?” 杨瓒眉头皱得更紧。 他先时就觉得不对,这人明着是为他说话,实际却在挖坑给他跳,更是一挖一排,一个比一个深。 李公是谁,暂且不论。单拿他与杨廷和作比,是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小小的贡士,不将满朝文武看在眼中,自比杨大学士,简直轻狂无谓! 若不反驳,便坐实了这个名头。若张口反驳,却是不分黑白,恶待出言相帮之人。 当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闫璟笑对杨瓒,眸光流转,光华无限。 涿鹿闫家的事,他本不想管,奈何闫大郎蠢笨不堪,自作聪明,差点得罪满榜贡士。 堂上本就与杨大学士不和,这厢消息传出,必被添油加醋,扯上朝堂。届时,纵非堂上指使,凭“闫”之一姓,便脱不开干系。 闻闫大郎落榜,父亲尚觉遗憾,在书房叹息。闫璟却是庆幸。这样的人入了官场,非但不能成为助力,反会拖后腿,还是离开考场,安心做个富家翁的好。 只这杨瓒,看似木讷,话语不多,然目光清明,性情实有些摸不透。 闫璟看着杨瓒,等着看他如何应对。 杨瓒忽而苦笑,摆出一副尴尬神情,道:“敢叫闫兄笑话,在下才疏学浅,不擅诗词之道,不敢妄出评论。” “贤弟过谦了。” “非是过谦。”杨瓒端正面孔,摆出一副书生意气,道,“吾实非机智之人,只得蒙师赠言‘文以拙进’,牢记圣人之言,以勤补拙,不忘自勉,方有今日。” 说话时,杨瓒拱手行礼,做出谦虚姿态,更显得真诚。 “在场同期,哪位不是才高八斗,博览群书,学富五车。他日位列朝堂,必是大鹏展翅,扶摇万里。在下只为萤火之光,岂敢同星辰争辉。既不敢同闫兄共进,又何敢与朝中诸公相比。” 一番话,不只摆正自身,更吹捧了在场举子。无论中与不中,都被骚到痒处,有几分飘然。顺带的,给闫璟也挖好了坑。 想坑他? 可以。 他若躲不过,便把挖坑的人一起扯下来,踩着对方的肩膀爬上去。 笑容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