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存原伍操练,以备再选。壮者具名奏上,编为团营,依太宗皇帝练兵之法,训练收操,不得虚应其事!” “拔选有能知兵者,充营官。” “敕满朝文武,凡有能者,具实以闻。紧上推举,不可延迟。” 几百字,洋洋洒洒写完,朱厚照停笔,从头至尾看过,总觉得落下什么。 “杨先生观之如何?” 考虑片刻,杨瓒实话实说。 “陛下英明,臣观此令甚好。只微末处尚可增添。” “何处可添?” 杨瓒上前,将心中所想道出。 朱厚照先是不解,旋即恍然。听到后来,直接将案上黄绢丢开,重新起笔。 待圣旨写完,盖上宝印,杨瓒以为没自己的事,可以行礼走人。 未料想,朱厚照抓起一块豆糕,两口下肚,道:“既是杨先生出的主意,明日,朕去京卫武学,杨先生便与朕同行。” 杨瓒:“……” “说起来,先时杨先生便同朕提过武学之事。”朱厚照又拿起一块豆糕,道,“京卫武学多由国子监助教掌事。朕有意另择贤才,杨先生以为如何?” 杨瓒咽了口口水,危机感顿现。 “陛下,臣推举翰林院侍讲谢丕,修撰顾晣臣。” “谢侍讲,顾修撰?” 考虑片刻,朱厚照点点头,“也好。” 于是乎,天子大笔一挥,升翰林院修撰顾晣臣国子监司业,掌京卫武学。迁翰林院侍讲谢丕至兵部,任武库司郎中,同掌军籍武学。 宝印盖下,朱厚照满意了,杨瓒也长出一口气。 历史上,这二位官途如何,杨瓒并不知晓。 当下却是因杨某人扇动翅膀,先读兵书,后掌武学,齐刷刷走上未知之路。 于此,杨瓒也只能仰头望天。 不想埋了自己,只能请他人一并入坑。 故而,谢兄,顾兄,还请见谅。 第六十三章 出来混,总是要还 弘治十八年十一月乙酉,大雪初晴。 层云散去,晴空万里,北风却是更冷。 早朝之上,天子敕谕翰林院,命学士刘机为总裁,重校《大诰武臣》一书,翻刻颁赐京城武学及在外各卫,令武臣子弟熟读。 “勉善戒恶,勤操练,熟读兵法,以待武选。” 同日,升谢丕为兵部郎中,顾晣臣为国子监司业的敕令颁至翰林院。 谢状元和顾榜眼在值房接旨。谢恩当时,心有五味,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难言喜忧。 升官是喜事。 半年不到即品级跃升,青袍白鹇位列朝堂,实是少有。 杨瓒是个例,大可不提。内阁三位相公都在翰林院多年,才得以拔升,入六部议政。更不用提满朝文武,诸位先进。 只不过,对两人来说,掌管武学,同武臣子弟打交道,终究心中没底。 按照后世的话讲,专业不对口,被天子强行分配,实是喜忧参半,不知说什么才好。 该庆幸,武学到底是“学”,不至过于离谱。被天子“升”到五军都督府,或军卫指挥使司,才当真该哭。 “咱家恭喜谢郎中,顾司业高升。” 丘聚袖着手,道喜之后,向两人告辞,返回乾清宫。 捧着圣旨,谢丕和顾晣臣互看一眼,都是心有愁意,不敢诉之于口。 恭贺? 道喜? 顾榜眼家在外县,尚有缓和余地。 谢状元望着屋顶,长叹一声,顿生苍凉之感。 日前苦读兵书,手不释卷,以致染上风寒,告假数日,便引堂上侧目。今遭升调兵部,掌事武学,等着他的,必会是一番“恳谈”。 想起每次同谢迁“对坐长谈”的情形,谢状元当真是头皮发麻,不想回家。 与之相比,揍一顿反倒更容易接受。 真心实意,没有半字虚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