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那孩子。” “大哥?” “本就是族里惹出来的祸,还要小辈来周全。我这个做伯父的,当真是臊得没脸!” “大哥快别这么说,族里也是为四郎好。” “好?”族长摇头,“旁的不说,单是孙家那个闺女,里里外外惹出多少麻烦。” 提到孙家,杨枞不由皱紧眉头,闭上了嘴。 “四郎体谅他十叔一家,不做计较,做长辈的可不能偏着良心说话。” “大哥……” 族长抬起手,止住杨枞。 “还是见识少,揣着私心。幸亏这事没成,要是成了,麻烦更大。” 谁家没有亲戚,找不出摽梅之年的姑娘? 同为杨姓,多一层“姻亲”更能拉近关系。日后为儿孙辈谋个出身,寻个差事,也更好开口。 将亲戚家的姑娘说给人做妾,必会被戳脊梁骨。但考虑到儿孙的前途,拼着脸面不要,总要赌上一赌。 族长叹了口气,道:“孙家的事闹出来,未必全是祸事。有了这场风波,知道好坏的都得仔细想想。” 就算不吃教训,有他和族里老人压着,也不敢乱生心思。 杨枞点点头,“大哥想的周到。” “说到底,是我为保存十弟的颜面,没早点处置,委屈了四郎。” 这次过后,一族之内,再不会有人揣着私心给杨瓒保媒。外人敢打主意,也会被族人举着扫把扫出去。 就此而言,杨瓒也算因祸得福,了却“半桩”心事。 至于拆牌坊,建族学,族长有九分赞成,余下还要询问族中老人意见。 “的确是晦气。” 要是旁的地方,还要多思量。偏在祠堂前,进出都要经过,留着这块牌坊,当真是让人心里膈应。 “这事说明白,老人们多会点头。”族长道。 “再有,办族学是好事,该族里出钱。建在哪,收多少人,都由老人商量。和里长说好,有亲戚邻里寻上门,好说便罢,胡搅蛮缠,自有处说理。” “大哥,这办学的银两,还是……” “不必多说。” 打断杨枞的话,族长道:“这不是一家的事,关乎全族,你得听我的。回去同四郎说,他有心,做伯父的很是欣慰。等族学建好,延请有真才实学的儒师,才是紧要。这是都得仰赖他,族人可没那个本事。” 杨枞无奈,只能点头。 “一切都听大哥安排。” “这就对了。”族长话锋一转,又道,“常日里不见廉娃,就算带着孝,也不能不出门。五岁大的娃子,又没个兄弟,当心拘坏了。” “大郎没了,我又一直病着,有心无力。” “这可不成。”族长皱眉,道,“长成立不起来的性子,没得后悔。” “这事我也想过。”杨枞道,“好在四郎记着兄弟,和我说,翻年就给廉娃启蒙。” “四郎给廉娃启蒙?” “对。” “这是要把廉娃带去京城?” 杨枞顿时一愣。 他之前怎么没想到? “去京城也好。” “四郎孝顺。”族长笑道,“廉娃带去,八成也要接你去享福。将来,咱们这些乡下泥腿子,见着了都要叫声老太爷。” 杨枞张开嘴,不知说什么才好。 年轻时,大哥就是喜好说笑的性子。近些年扳正不少,没料想,今日又拿兄弟取笑。 族长几个儿子立在一旁,想笑不敢笑,憋得满脸通红。 族长媳妇和几个儿媳都在隔屋。听到杨枞的话,三个儿媳抱着孩子,齐齐看向婆婆。 “都看我作甚?” “娘,”小儿媳最是泼辣,也投婆婆的缘,大胆开口道,“四郎是文曲星下凡,能给娃儿启蒙,可是天大的福运。” “娘,不求和廉娃一样,哪怕教给孩子几个字,也是好的。” “娘,您和爹说说?”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