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主动来降,要么拖家带口往远海行去。否则,等沈岳落网,杀顺手的官兵必会调转矛头,让他们见识一下火炮之威,刀锋之利。 当下,沈岳是块喷香的鱼饵,还不能死。 无需杨瓒提醒,熊指挥使等人都会明白,围着沈岳藏身的海岛巡逻,必有擒获。 沈岳未必会甘心,总要挣扎反抗。 无奈,其手下多已离心,势力削减七成。仅靠几个倭人,几艘海船,再掀不起多大风浪。 “鱼饵就要有鱼饵的自觉。” 看过三位指挥使送来的兵报,杨瓒相信,继续下去,不出两月,浙海上的匪贼将少去九成。余下一成也会吓破胆,慑于官军之威,轻易不敢上岸,更不敢祸害百姓。 兵事,他了解不多,帮不上太大的忙。 凑集“军饷”和“犒赏”,则不是问题。 台州的的“朝贡”船只已经拿下,阿卜杜勒的三个兄弟,皆被送到双屿,关押起来。 起初,当地官员不可通融,执意要杀,还是刘瑾给镇守太监通信,才把人保下来。 杨瓒闻讯,对刘公公的能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立皇帝到底是立皇帝。 不能因为抽了两顿,就小瞧对方。 解决台州之事,缴获佛郎机海盗船,处理完文书工作,向京中递送奏疏,杨瓒终于空下时间,和海盗船长亚历山德罗面谈。 他想充分了解一下,船上金银由何处得来,对方是否握有海图,知晓前往美洲的新航路。 人在屋檐下,必须要低头。 这个道理,亚历山德罗十分明白,也相当合作。 人被带来后,不用提醒,主动行礼,开口就是一串最恭敬的问候。 起初用的是意大利语,见对方不明,立即改成葡萄牙语。 杨瓒看向王守仁,后者颔首,听了一阵,确认能够交流,便就列好的条目,同亚历山德罗一问一答。 至于后者中衣外穿,脖子上还要套盘子,只当喝多海水,脑袋不清,可以忽略。 “新大陆距离遥远,要经过大海,当地人未开化,用活人献祭,十分野蛮。” “那里有黄金建造的宫殿,黄金和宝石铸造的人像,还有流淌金砂的长河。” “神奇的土地,很多奇怪的动物,美丽的植物。” “这样的作物,的确有,可以充饥……” 回话时,亚历山德罗不敢有半点含糊,更不敢有半点迟疑。 身后两尊煞神,长刀出鞘半寸,敢支吾其词,被砍几刀,不死也要重实在不值得。 既然成为俘虏,就要有所觉悟。 能抛弃意大利,改投葡萄牙怀抱,为何不能舍弃葡萄牙,为眼前的贵族老爷效劳? 是的,贵族老爷。 在亚历山德罗的眼中,能拥有如此庞大的船队,指挥如此凶悍的士兵,即使不是国王,也会是东方的大贵族。 附近的海岛,也被认为是杨瓒的领地。 能为这样的贵族效劳,完全是求之不得。 “且问他,手中是否有海图。” 亚历山德罗先是点头,两秒之后又开始摇头。 “尊贵的老爷,海图在战斗中遗失,很可能随船只沉入大海。” 见杨瓒面露遗憾,连忙补充道:“请您相信,我曾多次往来海上,抵达新大陆,可以为船队带路!” “我知道海盗船常出没的海域,其中两艘船的船长,到过新大陆,手中肯定有海图。” “尊贵的老爷,我愿为您献上所有的忠诚,为您寻找黄金和宝石。恳请您,允许我的效忠!” 亚历山德罗一边说,一边行礼。 翻译时,王主事的表情很难以形容。 饶是阳明先生,遇上这样的人,除了无语,只有无语。 反倒是杨瓒,了解过历史,知晓这些冒险家都是什么人,丝毫不觉奇怪。 背恩忘义,背盟败约是正常。 坚定不移,视死如归才是怪事。 “先带下去。” 杨瓒摆摆手,亚历山德罗当即被送回木屋。 室内只剩两人,杨瓒开口问道:“此事,王主事如何看?” “佥宪是指海图,还是海盗?” “均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