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乎其微。 没有管束,自然少了顾忌。部分御史给事中,便是最真实的写照。 杨瓒深受其害,早对某些人咬牙切齿。明知奏疏递上,百分百会成靶子,依旧决心不改。 憋屈几回,总要畅快一下。 此去北疆,生死未卜。 不趁早说出来,天晓得,猴年马月才能归京。 胡说八道,同僚攻讦? 杨瓒全不在乎。 言官如何? 老子现下也是言官,四品佥都御使!畅抒己见,不因言获罪,同样适用。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当真是舒爽。 “切于时宜者,当议处以闻。虚言无据,乃至讽刺君上,诽谤朝官者,当下有司问罪!” 落下最后几笔,杨瓒长舒一口气。 放下笔,食指交握,搓了搓掌心。 原本,他还想过京营操练,边军粮饷,边镇屯田,南京锦衣卫及巡捕官不法等事。 如果时间充裕,这份奏疏可达万字。 可惜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京营等事,积弊日久,不是拍脑袋就能决定。边军粮饷、边镇屯田触及很多人的利益,不只文官,更有武将。历史上,刘瑾跌倒,引线就是整顿军屯。 这件事轻易不能提,如要摆上台面,必须有拼命的决心。 简单一句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南京锦衣卫和巡捕官不法,在江浙时,杨瓒便手握实据。事情拖到今日,原因各种各样。 顾同知南下,杨瓒更不敢冒险。 万一某些人狗急跳墙,哭都没地方哭去。 左思右想,几番考虑,奏疏止于两则。余下,只等归京之后再做打算。 当然,前提是他能回来。 揭开灯罩,拨亮火烛,杨瓒重新铺纸誊抄。 端正的台阁体,愈发横平竖直。 誊抄到最后,不忘留下叮嘱,陛下,北疆不稳,户部和光禄寺之事,万勿急躁。实在有气没处发,大可找言官解闷。 御史给事中不掌实权,同钱粮军务关系不大。撕成卷帘门,也不会影响大局。 如他奏疏所请,真能抓几个现行,转移部分朝臣的注意力,说不定,户部和兵部的办事效率还会提高。 烛光闪烁,焰心爆裂,发出噼啪两声。 放下笔,杨瓒俯身吹干墨迹,慎重折好,同“举荐”赵榆的奏疏放到一处,待明日递送入宫。 诸事妥当,杨瓒抻了个懒腰。唤家人送来热水,洗漱之后,倒在榻上。 也不晓得,能不能梦到美人。 黑暗中,杨瓒扯了扯嘴角,打个哈欠,酣然入梦。 南镇抚司 正赵榆翻阅口供,闻校尉来报,杨瓒有私信送到,不禁愣了一下。 “杨御史?” 论理,杨瓒将要北上,托锦衣卫办事,也该往北镇抚司。 给他送信,究竟是什么缘故? “带人进来。” 来者是伯府护卫,北镇抚司校尉。 见到赵榆,抱拳行礼,不多言,当面取出书信。 信口未封,赵榆直接展开信纸。看过几行,额际跳动,嘴角微抽,表情实在难以形容。 “信件之外,杨御史可有他话?” “杨御史让属下转告佥事,陛下面前,自会禀奏。佥事无需担心,收拾行囊即可。” 活了三十多年,遇大小阵仗无数,赵榆首次哑口无言。 担心? 担心个xx! 一个四品佥都御使,遇事找的不是同僚,而是锦衣卫。 事情还能更古怪些吗? 况且,北镇抚司多少能人,牟斌活脱脱一个边镇军汉,怎么偏偏找上他。 “赵佥事,卑职尚要赶往东厂,如佥事没有吩咐,卑职就此告退。” 东厂? 赵榆单手支着额头,彻底无语。 庆平侯府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