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士未穿官服,通译照样一眼认出。 闻听此言,琉球商人张大嘴巴,差点下颌脱臼。 “那位大人便是锦衣卫?” 令人闻风丧胆的天子亲军? “正是。” 通译点头,明显在警告商人,京城之内,天子脚下,尔等最好老实些。 如果敢有他意,假以市货刺探消息,做出不利国朝之事,下次遇上锦衣卫,甩过来的就不是银子,而是鞭子。 “是,是!” 琉球商人连连弯腰,十足谦卑。 通译不敢掉以轻心。 这些琉球人和倭人均通晓汉文,他在一旁,不为翻译,而是借口紧盯。凡是有半点不对,只要放出讯号,厂卫会立即赶至,将琉球人和倭人通通下狱! 不提琉球商人如何表示诚意,马车穿过两条街巷,很快离开北市,进入东城。 伯府正门前,石兽石阶都被清扫干净,门环门钉亦被擦得锃亮,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门匾之上,长安伯府几字,同是熠熠生辉。 马长史领护卫立在门前,见顾卿策马行来,立即行礼,齐声道:“恭迎伯爷还府!” 令众人起身,顾卿翻身下马。 校尉力士同时停住,不再前进。 马车前,车夫拉紧缰绳,车轮发出吱嘎轻响,垂在门前的雨布轻晃。 马长史知机,再行礼,道:“恭迎杨老爷回府!” 车门推开,杨瓒正迈步跃下车板。闻言,差点一脚踩空,摔在地上。 幸亏顾伯爷眼疾手快,拽住杨瓒手臂,方成虚惊一场。 杨廉随后跳下马车,黑眼珠骨碌碌的转着,抬起头,看向杨瓒,认真道:“四叔,顾伯爷果真是好人。” 恩? 顾不得尴尬,杨瓒看向侄儿,此话从何说起? “顾伯爷接侄儿时,言四叔为人清廉,因俸禄有限,难以奉养家人,常对月长叹。其为挚友,同四叔莫逆,自当代为解忧。” 闻听此言,杨瓒忽生不祥预感 而他的预感,向来极准。 果然,下一刻便听杨廉道:“顾伯爷来家时,卸下十辆大车。娘说,光是银子和丝绸就能堆满三间大屋。还有野物皮毛,人参古器,侄儿没见着,听六叔说,几张银狐皮就能买下整里。” “对了!” 杨瓒忽然一拍手,道:“还有大雁!用红绸裹脚,送到祖父面前时,祖父半天没说话,样子很奇怪。” 杨探花表情木然,当下决定,非必要,十年内不还乡。 “四叔,顾伯爷为何送大雁?” “……”他现在不想为侄儿解惑,只想撸起袖子,找某人探讨人生哲理! 叔侄说话时,顾卿交代长史,暂不卸车,从侧门拉入府内。 待长史应诺,转身走到杨瓒身边。 不顾杨御史目光如刀,按住杨廉肩膀,肃然道:“自今日起,杨御史之侄便为我侄。尔等当恭敬,不得怠慢。违者定不轻饶!” “是!” 马长史为首,众人再次行礼。 顾伯爷满意点头,看向杨瓒,道:“四郎以为如何?” “……” 以为如何? 请君入瓮四个字,瞬间闪过脑海。 杨探花能坚定立场,威武不屈,富贵不淫? 自然不能。 于是乎,美人展颜,色如春晓之花。杨御史为艳色所迷,恍惚之间,主动举起铜锤,三下五除二,节操碎满地。 碎裂声中,毅然抛弃立场,纵身一跃,落入瓮中。 目送三人走进前厅,马长史回头,四下里扫过,眉头一挑,瞧见没有?今后怎么做,都该心里有数。 护卫家人点头如捣蒜。 说是侄子,以伯爷的态度,怎么看都像是儿子。 难道说……不成,岂能生出这种想法,甩飞,立即甩飞! 皇宫中,知晓杨瓒抵京,朱厚照愈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