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过去了,长长的孤独的影子便又横在路中间。 艾朗爸爸走到离家不远处的小卖部,在柜台拿了个打火机,喊了声:“大爷,店里要被搬光了。” 这家小卖部的店主,是一对老夫妻。闻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大爷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抱着个小火炉,乐呵呵地说道:“这不老艾嘛,你儿子刚走一步,你就过来了。我屋里温着酒,进来喝一杯?” 艾朗爸爸付了两个打火机的钱,也婉拒了大爷的邀请,等大爷慢吞吞的在找着零钱的空档,他犹豫再三,问:“艾朗刚来过?” 大爷戴着副老花镜,仔仔细细地数着零钱,数完把钱交给他,才道:“来过,来过,和一个面生的小伙子来买了些小玩意。” 大爷指了指藏在架子下面的烟花棒。 · 艾朗上次嫌庄临拍的照片难看,全给删了,又耿耿于怀没拍成照片,就拉着庄临又买了一堆花炮,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荷花池的空地上依旧悄静无人,艾朗买了几盒火树银花,形状像小火山一样的火树银花摆了一地,庄临连续点燃了几个,整齐摆成一排的坐地式烟花高低不一地喷出灿烂火花,像灿金色又像银辉色,名副其实的“火树银花”。 艾朗拿了支满天星,伸长了手,要凑到火树银花下点燃。庄临回头一看就把艾朗拉起来,拿走艾朗的满天星。风有点大,庄临蹲下身用打火机帮艾朗点燃满天星,艾朗不急着接过满天星,而是亲昵地趴在庄临的后背,双臂搂着他的脖子接过满天星。 艾朗下一秒就猝不及防地被庄临扛了起来,他只觉得身子一颠簸,就被庄临稳稳当当地背在后背。 艾朗把满天星拿远一点,生怕溅出来的小火星触碰到庄临的脸颊,另一只手紧紧环住庄临的肩膀,说:“早知道就答应邢璐过来找我玩了!没人帮我把这一幕拍下来好可惜啊!” 庄临背着艾朗,说:“不可惜,下次有人帮忙拍照的时候我再背你。” 艾朗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看着他说话时呵出的白烟,看着他被冻红的耳朵,笑嘻嘻地应了一声好,接着就一口咬住了庄临被冷空气唆得又冰又红的耳朵,薄唇含着它,温热的舌尖细细地舔着耳廓帮他暖耳朵。 庄临被舔得有点痒,歪了歪头:“别闹。” 摆在地上的火树银花都燃尽了,艾朗的满天星也被随手丢在地上,这里的路灯本就昏暗,他们为了放烟花特意挑了个更漆黑的角落。艾朗衔着庄临的耳垂轻轻地拉扯,口齿不清地含糊道:“我想跟你做都想疯了!每天睡醒睡衣都自动脱的一干二净,真不敢想象我睡着之后都对自己干了什么。” 庄临闷笑出声,托着艾朗的手在他大腿根轻掐了一下,又失笑道:“忍一忍。” 艾朗和庄临把买来的烟花都燃完了,艾朗却只顾着缠着庄临腻歪,结果又忘了拍照。 一眨眼就九点,艾朗临别前捧着庄临的脸颊狠狠地嘬了一口,嘬出生离死别的狠劲。 庄临擦着被艾朗亲得火辣辣的嘴唇,站在原地目送艾朗一步三回头还对他狂抛飞吻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这才转身离开。 两人在空地上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所以没有觉得冷,刚一和艾朗分开,庄临就觉得冷风嗖嗖的钻进他的衣领里,不由得拉高了毛衣领子。走了几步,庄临脚步一顿,他看到一个瘦高的男人站在街口,抽着烟。 庄临懵了一下,连忙将插在大衣口袋里的双手抽出来,他轻轻咳了一声,态度恭敬地走过去打招呼道:“叔叔好,我是和艾朗学长同校的庄临。” 这个表情冷硬的男人正是艾朗爸爸。 虽然庄临和艾朗爸爸匆匆见过两面。一次是在初二晚,庄临淋了雨狼狈地贸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次是次日的早上,庄临要搬去旅馆。但是庄临知道艾朗爸爸这两次都没拿正眼看他,所以一见面就主动自我介绍。 艾朗爸爸瞥了庄临一眼,应了一声:“嗯。” 接着,艾朗爸爸把攥在手里的烟盒递到庄临面前,问:“会抽吗?” 庄临老实应道:“不会。” 艾朗爸爸收回烟盒,街口有一条长石柱贴着墙角搁着,附近的老人夏天夜里会坐在这里乘凉,冬日上午又会坐在这里晒晒太阳。而现在是冬天的夜里,自然没人在这逗留。艾朗爸爸靠着墙坐下,庄临迟疑了一瞬,也跟着坐下来。 刚和艾朗亲亲热热,一转头就跟着艾朗亲爸坐在街口吹冷风,庄临被冻得又清醒又忐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