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荣街跟大街交汇的地方,停着一辆马车,乍一看跟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太监将贾赦领到马车门口,掀了帘子让他上去。 “王爷!”贾赦惊道,只是心里虽然吃惊,但是声音控制的很小,也就是三五步之内才能听见。 瑞定冲他微微一笑,“上来,我有话问你。” 贾赦慌张极了,几乎是手脚并用,也不知道是怎么爬上去的。 瑞定眼睛里发出光来,嘴角微微翘起,道:“你上次说……荣府正堂是你弟弟再住?” 贾赦精神一震,连忙点头,看见瑞定就跟看见亲爹一样,道:“当日我父亲过世,刚刚过了头七,母亲便让我那二弟搬进了荣禧堂。”贾赦说的咬牙切齿。 “说我不知长进,住进正堂怕是辱没家风,带坏荣府子弟。又说我那弟弟有先祖遗风,应该是他住正堂。” 瑞定眯着眼睛,“你就没想着去哪里说一说?” 贾赦颓废着塌了肩膀,“母亲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里里外外都暗示,若是我不听话,便要去大堂上告我不孝。” “不住正堂我还是荣国府的主人,若是被母亲这么一告……我可就什么都没有了。”贾赦整个人几乎都缩成了一团,“横竖就这么混着,他仗着母亲撑腰,可是母亲还能给他撑几年呢?” 瑞定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就没想过你母亲不会去告你?” 贾赦脸上的表情愈发的难以形容了,“那会我父亲刚死,我心神大乱,之后才反应过来这都是她要给小儿子铺路,只是……我是个酒囊饭袋,他却是得了皇帝亲口夸奖过的。” 贾赦说到贾政,语气越发的愤恨了。 “当日父亲临死之前,想着我袭爵,他什么都没有,便上了折子,给他求了一个工部主事之衔,这些年过去了,他也不过升到工部员外郎而已。” “话里话外还说自己原本是想科举出身,还嫌弃父亲耽误了他!” 贾赦一肚子的苦水。 “他不过一个假正经而已!” “官升不上去是因为父亲临终的折子,皇帝给他安排到了工部。他说自己书读的好,应该是去翰林院的。” “住在正堂是因为要孝顺母亲,不忍让母亲伤心。” “他大儿子死了,也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不是因为被他逼的寒冬腊月在院子里读书。” “大姑娘去宫里当差,也是因为母亲的吩咐,他无奈的很,一点也不想当皇亲国戚。” “小儿子十五了,还天天在内闱厮混,童生试都没过,也是因为要孝顺祖母,不忍祖母一人孤单。” 贾赦冷哼一声,“他是一点错儿都没有的。” 瑞定听了这一番话,虽觉得有点故意演戏的成分在里面,可是也明白贾赦忍了这许多年,怕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抬手过去拍了拍贾赦的肩膀,等他平静下来。 这时候,又夏已经进了贾府。 一开始是王熙凤出来迎接的,可是下人不知道,她却能看出来。 这一位上了年纪的宫女,身上是有品级的。 “不知这位姑姑怎么称呼?” 又夏在宫里待了多年,板着脸很是能唬住人,况且当初瑞定说的时候她也听见了。 别说她跟异雀的关系究竟如何,至少出了宫她们都是宫女。 又夏扫了王熙凤一眼。 就是那种扫过去让人完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