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罪!”太子又是平地一声雷。 要说这种问话方式,多半能诈出来意志不那么坚定,又或者心虚的人,只是身为皇帝的儿子,从小便学会了装,是以瑞清不过皱了皱眉头,又问:“太子意欲何为?” 见吓唬人不顶用,太子冷笑一声,朝前走了两步,上了台阶。 瑞定眼神一暗。 台阶之上便是龙椅。 这台阶高五寸,一共九阶,取的就是九五至尊之意,除了太子偶尔能往上踏个两三阶,别的皇子就算是踩上一踩都是害怕落得个窥视皇权的罪名。 瑞定吸了口气,不用想也知道上面的风景有多好。 太子小心翼翼往上走了三步,转身,将下面几个弟弟还有众多大臣的表情全部揽入眼底,换了一个平和许多的语气,道:“孤今日要参五军营游击将军汪起。” 瑞定精神一震,心说总算是来了。 他扫了瑞清一眼,只见二哥紧紧抿着嘴唇,狠狠瞪着太子,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早先被太子怒吼,还是因为汪起被参。 太子拿了奏折,一条条念着。 总而言之,虽然上面列举了三十七条大罪,但是总结起来,真正有杀伤力的只有两条。 汪起的俸禄和他的家产不相符。 汪起的小妾是二王妃的丫鬟。 太子道:“汪起入五军营前不过是京郊的种田人家,全无根基。他入五军营十七年,做到了从五品的游击将军,月俸银十四两、米十石、布十匹。但是现在他在金鱼街上有一座五进带花园的宅子,京郊还有三个农庄,其中一个还有温泉。” 太子环视一周,“金鱼街上的宅子,不用孤说,众位臣工也明白市值几何。至于京郊带温泉的庄子,哼。”太子道:“凭他的俸禄,他就算做上三辈子的游击将军,他也置办不下来。” 这个罪名……关键看怎么追究了。 本朝官员俸禄低,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要说靠着俸禄生活,那是连六部尚书都养不起清客门人的,因此便有了其他放不到台面上的收入。 比方一年四季的孝敬,还有皇帝时不时的赏赐,这个最能拉拢人心。 一般来说,明面上的收入,充其量最多只占到官员收入的一成。 太子这般说汪起,倒是没人反驳。他得意洋洋看了一圈,矛头又指向了瑞清。 “父皇既然让孤监国,孤自然要鞠躬尽瘁,这一查,便查出来不对了。”太子看着瑞清,“汪起内宅里最受宠的一个小妾,还是在官府过了明路的良妾,是二王妃的丫鬟何氏。” “瑞清!”太子叫道:“你这般拉拢五军营的游击将军究竟为了什么!” 瑞清摇了摇头,道:“此时我倒是不知,带我回去问问她。”就想这么打马虎眼过去。 太子冷笑,“你也不必回去了。”他这一个月监国,下面的人对他是毕恭毕敬,就好像他真的成了皇帝一般,太子道:“孤已经查得清清楚楚。这何氏当年随二王妃嫁入王府,后来不过两年便又回了王妃娘家,之后便被抬入汪起后院当了良妾。” 太子居高临下,看着瑞清反问道:“二弟不会不知道吧。” 众人窃窃私语。 瑞定想太子这番动作还是太过着急了一些。 如果要他来办,肯定是先不会说这良妾的事情,先出其不意将汪起拿住,然后再去私下里敲打瑞清,瑞清必定心急难耐,等他忍不住出手之时,再来个人赃并获,顺着这条线再扯出来汪起跟瑞清有勾结,这才更加有说服力。 果然,瑞清摇了摇头,“太子殿下不管军务,想来是不知道的,五军营里做到游击将军,一年也有两三千两的孝敬,算算庄子宅院也不是不能置办出来的。至于他的良妾,若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