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烫了。 沉洛衣先是看了片刻,后上前去,弯腰,替他将发冠取了下来。“头发都弄乱了,是忘了你还簪了簪子了么?”不冷不热的声音,听的他怔住。 他背着身子对她,咬了唇,心里躁意去了大半,默默拉高被子,把脸埋了进去。她坐在床头,还在给他打理被他弄乱的头发。 吞咽下一口口水,顾烜似乎感受到了她温和的目光,她手的动作又轻又柔,不紧不慢,一丝一丝,梳理着他的黑发。指尖不经意的触碰到耳后时,惊的他身子僵住,后又感觉到了一股深切的涟漪,她的指尖有些凉,却也温柔。 这种静怡,顾烜并不讨厌。 这是自那三年来,沉洛衣第一次触碰自己。 并未有他所想象中的那种厌恶,反之,令他享受不已,贪恋不已。 顾烜身心放松下来,闷在被子里,缓缓道出一句,“其实,桃花酥酪……这几年,我都有吃的。” 她手上动作不停,听他这句言,唇角微微勾起一点,没有出声,眸中略有狡黠之色。 烛火晃动了一下,躺在床上那人呼吸平稳均匀,静极。她稍稍低下头,把埋住他脸的被子小心翼翼的拉开。 顾烜已经睡着,眉目舒展,唇角微勾,睡颜恬静,许是在被子闷久了,脸上带了一抹红晕,好似沾染了桃花的绯色似得。 这小子,果真是愈发俊朗了。她在心里默默腹诽,将被子缓缓拉下,看他睡的依旧安稳,才安心起身,吹灭了一盏烛火后返身走到床榻处,极为小心的在床尾上去,绕过他,消无声息的去了床榻里侧。 他侧着身子,睡的正沉。 躺下之后,侧头看了一眼顾烜,瞧他睡的正好,便也闲闲闭上了眼。 沉洛衣半夜里迷迷糊糊醒了一次,感觉怀里蹭了暖呼呼的一团,她也没在意,闭眼接着睡了起来。 直到翌日起来后,她才回味起夜里时怀里那一团是什么……不过,那人已经先起身走了。据舒樱说,顾烜今早起来可谓是神清气爽,心情看着可好。 所以,沉洛衣估摸着,他大概不知道自己夜里蹭到了她怀里的事情。 ---- 今日顾烜确实是难得一遇的好心情,若不是不知沉洛衣醒来后该用何种表情面对他,他也不会早她一步起身先行离开了。 但是这并不能搅乱他的心情,确实是舒坦,身心的舒坦。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在沉洛衣卧房里睡个安稳觉,往常他一进她那屋就浑身不对劲,心里绷着一根弦,太过敏感和刻意,总想着和沉洛衣呛。 明明昨天夜里,他也是恼的不行,但沉洛衣的手一抚上他的头发时,似乎身上的气就平白无故的下去了大半。 实在是莫名其妙。 最后,顾烜还是将这归于了“习惯”的可怕,都是青梅竹马惹的祸。 唇角不自觉有笑意浮现,对于昨夜里沉洛衣的表现,顾烜觉得甚好,她没无视他,还给他理了头发……真是,瞧瞧,他们两个到底还是能相处好的。 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顾烜心头略有烦躁,“什么事。” “王爷。”是周正的声音,“杨姑娘有事出府了,没来得及给王爷说一声,就托了半夏来知会了一声。” 话落,顾烜有出现一瞬间的怔愣,随后才想起杨亿瑶已经在府中的事情,不免极为懊恼。自从昨天与沉洛衣对弈开始,一直到方才为止,他都将杨亿瑶入府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眼角抽搐一下,让周正继续守门去了。他抬手,抹了把脸,觉得自己犯了一件天大的事,简直无颜再面对杨亿瑶。 不过在纠结之后,他又发现了不对之处……为什么太后那里没一点动静? 太后若是知晓他府里来了一个江湖上的人,怕早就差人将他叫进宫里问话去了。不过这次,太后委实是安静的诡异……看来,大抵和皇上有关系了,一定是有皇上和皇后劝着,所以太后才没有急着召他进宫训话。 沉洛衣的话果然有道理,杨亿瑶只是暂住在瑞王府,太后就算再不满,也不会因此事生事。毕竟,杨亿瑶现在是客。 他已经在心里认同了沉洛衣的那番话,如今自己再一寻思,也只能委屈了杨亿瑶了。不过杨亿瑶那么通情达理,一定会明白他的苦衷的。 ------ 杨亿瑶从外面见了叶明珠回来,正巧遇见了顾烜身边的周正,瞧他手里拎着一个十分精美的食盒,便笑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