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未挤进去,一个尖细却又隐含着喜悦的声音进入耳里。 “殿下,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马嫔娘娘来人问了好几次了,奴才都推说你睡着了还未醒呢,马嫔娘娘说让你醒了后去见她。” “知道了,你先让我进去再说。” 小安子侧开身让骆怀远进去,走至亮光处,小安子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尖叫,声音快冲出嘴时,让他又吞了回去,紧接着用压得低低的声音问道:“四皇子,你脸怎么是青的啊?” “呃……” 骆怀远摸摸脸,触之生疼才知道小安子没有骗他。 怪不得他觉得浑身痛呢,原来脸也青了,他还以为就是屁股那处疼呢。 “这可如何是好,让马嫔娘娘看到殿下你脸受伤,定是又会哭的……” 听不得这小安子絮絮叨叨,骆怀远把他推了开,“行了行了,我今晚不去见母妃了,芍儿要是来了,你就说我还没睡醒。” “也只能这样了……”小安子哭丧着脸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闲云殿。一入内,小安子就把殿门给关了。 “天哪,四皇子你身上怎么脏成这样!” “我说小安子,你能不能不这么大惊小怪,去给我弄点水来洗洗。” 小安子嘴里絮叨着什么走了,骆怀远进了内殿。殿中有一面半人高的铜镜,他凑了过去。 铜镜是铜黄色的,但因是皇家之物,也是磨得光鉴照人,照得极为清楚。镜中有一个小胖子,圆圆胖胖的脸青了好几块儿,正龇牙咧嘴的瞅着镜子看。 骆怀远愣住了。 他醒来时一个人蜷在御花园的一角处,那方小天地是他穿过来后,幼年时最喜欢呆的地方,所以即使是许多年未再来过,却是一瞬间就知道自己身处所在。 仰头是圆盘似的月,周遭是安静无声的黑夜。 恍惚间,竟让骆怀远以为之前那种种全是黄粱一梦,而他,也只是贪玩在这处睡着了,如今醒来。 然后他便跌跌撞撞往回走了,一路上大脑都是混沌的。 此时站在铜镜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却有一种被雷劈了似的清明。 真的只是做梦吗? 可为什么那梦却是如此清楚,她嘴角淌血闭目而去的脸还在眼前,他撕心裂肺的心疼、几欲想把天捅个窟窿的愤怒、无处发泄的悲愤、心有不甘的怨怼,仍让自己的心、手乃至全身战栗似的抖着。 真的是梦吗? 骆怀远,你果断是太喜欢做梦了,所以才会以为处处是梦! 没有梦,从来不是梦,要不然你的心,为什么会如此的痛!? 小安子端了一盆水进来。 他年纪十三、四岁大小,长得眉目清秀,瘦瘦弱弱的。七八岁的时候便分来骆怀远身边侍候,如今也有几个年头了,为人忠心耿耿,就是嘴巴啰嗦了些。 “殿下快来洗洗吧,小厨房那里火早就熄了,所以奴才就打了一盆冷水过来。” 骆怀远没说话,先将自己身上衣衫脱了,然后走过去让小安子打湿了棉帕给他擦身。 小安子嘴里絮絮叨叨给他擦着,擦一会儿,眼圈就红了,带着哭腔。 “殿下,是不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他们又打你了?要不然你身上也不会这么多青紫……” 骆怀远愣了一瞬,敷衍道:“不记得了。” 也是,四皇子记性向来不好,可真到了才被人打后面就记不住的地步吗?小安子年纪不大,想不到深处,只是眼带怜悯的看着自己可怜的主子。 洗罢,骆怀远便爬上榻躺着了。 小安子想守夜他也没让,让他自个儿去歇下。他这会儿心乱的很,想一个人独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