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失物。”梅徵接过兔子,手指在它周围划拉了一圈,周遭流来的风轻重不同了。 他没问什么时候得到的,也不问何时所丢,捻了三个绿色发黑的珠子后,他睁开眼,说道:“这倒是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沈元夕问他,梅徵却不再答,又闭上眼睛,继续捻动了起来。 只是这次还没问出结果,松绿袖口翻着绣暗纹的银边一闪,一只手伸进来,拿走了那半截兔子。 是三殿下。 他又换了身新衣,又是层层叠身,像是大昭祭天礼时会穿的宫装,又没那么的繁多,应是他的常服。 只是头发又散了下来,比起衣服来,那一头银发没细打理,只用墨绿的丝绦束了发尾,耳边余垂了几缕,有一种奇异的美。 他手指捏着玉兔头,转来转去看了,说道:“掉到石板街了吗?另外的找不回了,但我可以补给你。” 沈元夕惊,原来三殿下还会占卜问卦! 梅徵敛起精明笑,助力道:“三殿下的那个老家仆,还会琢玉这手艺?” 三殿下面无表情,将玉兔收于袖中,淡然道:“我会。” 沈元夕又惊,难道三殿下什么都会?! 三殿下伸出手,示意沈元夕跟他走。沈元夕垂头看了眼他这只漂亮的手,没牵。 她不好在外人面前与他太过亲昵。 三殿下却是能看懂她顾虑的,笑道:“你应知道,他既然在我府上看到了你,又称你王妃,就不会在意你我如何相处。” 这番话太直白坦然,直接让沈元夕羞跑开了。 梅徵哈哈笑,三殿下轻轻刮了他一眼,紧跟着沈元夕离开。 沈元夕跑出避风亭,想起梅徵说的三王府的阵,回头望了眼,之前只是刚跑过一处松柏,绕开松柏再看,路尽头就不是那处避风亭了。 三殿下就站在她身后,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解释道:“找不到了,移步换景。” “好神奇,比《鬼话新语》中记载的九盘还要神奇。”沈元夕提起了之前读到的小故事,说一人问道求仙,进了山亦是遇到这种移步换景的奇象,拜师学艺后再回头望,路已经消失了,山只是山。 “和那个不同。”果然,三殿下也看过这种闲书,与她说起了三王府的布置,前院是人能看到的,正常的景,而一旦经过堂厅,就步入了他的阵中。这阵是借三百年风雪雨水与草木生长,共同织就的巢,也是他闲来无事就会下的棋局。 池塘里的鱼,或者回廊上的风铃,雨水积聚的屋檐,三王府中的一切变化和布局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今日被猫叼走了三条鱼,我拔掉旁边的两根草,它流转的路径就与昨日不同。” “那你每一条路都需记在心中吗?”沈元夕问。 三殿下笑道:“偶尔发懒,就会直接御风出府。我是阵中主人,来去如风,自在由我。” 他再次把手放在沈元夕的身边,说道:“不随我一起走吗?” 沈元夕问:“哦,是我不随着你走,可能就跟刚刚一样,走到别处去了吗?” 三殿下的脸色却突然沉了几分,说道:“那是因梅徵动了我的阵。” 梅徵所在的避风亭,是前院边缘的阵门,他是因看出三王府本身就是个比手中图更精巧的阵后,手贱挪飞了几块石头。 “看来,梅半仙确实是有真本领的。”沈元夕赞许道。 三殿下又将手抬高了,放她眼前。 “不随我走吗?” 沈元夕摇头:“如果我不同你一起走,殿下会怎么办?” 三殿下笑了起来,看得出他非常高兴。 “元夕。” 他一把将沈元夕抱了起来,“你会如此问,就已经想到,我会这么做了吧?” 只是,将人抱起后,他却没有御风,而是慢悠悠步行。 “为何不将手放在我肩上?”他问,“是不敢,还是在害羞?也是,留给你害羞的时间没多少了。” 这话沈元夕虽知是他故意说给她听的,但还是不争气地似要证明自己并没有害羞,不仅将手搭在了他肩上,还圈住了,把头轻轻靠在了他怀中。 她听到了三殿下的心跳,而他也停下了脚步,站在了桥上。 “殿下怎么不走了?”轮到沈元夕明知故问。 三殿下笑了起来,他看向沈元夕,好似想说什么,扬起了染笑的眉,却问她:“接婚旨时,为何认为我不会娶妻?” 沈元夕一愣,似乎明白他为何会想到这个问题上,微红着脸回答:“我不告诉你。” 她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