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夕兴奋道:“好神奇!” “当然,也不能让他在这里碍眼六百年。” 三殿下好整以暇起身,轻轻一跳,像一片纸飘立到了院子中央。 “元夕,坐到这里来。”他指着树下的秋千。 沈元夕小跑过去,双手捏紧了垂吊下的红绳。 三殿下目光随着她落定,又是一阵笑。她跑起来时,他给梳的那两只双平鬟一抖一抖,像两只下垂的兔耳。 “看好了。” 他说罢,闭上了双眼。芝兰玉树的,月下静静立着,忽而风起,衣袖飘飘,高高竖起的马尾发丝亦在风中飘着。 须臾,他睁开眼,双目赤红,却不似血欲泛起的那种红,这红更幽深,艳光流转,如石榴籽,如上品玛瑙映在月光中。 他轻轻抬指,一手搭在手臂上,两指如剑,指向半空中停滞的幽族人。 一道黑雾形似龙影,从他脚下盘旋而起,至月下,黑雾片片褪去,显出银亮的龙身,照样是赤红的眼睛,怒目咆哮,顺他所指,一口飞吞,撞入那幽族人的怀中,直至龙尾消失,那幽族也散为了尘埃。 血雾落下,未及地面就消散了。 银龙又自半空盘旋向月,游荡一圈后,折回三殿下手中,化为雾气,缭绕盘旋他周身,最后回落到他指尖。 待雾散尽,三殿下手中多出一把剑。 沈元夕看出神了,愣了好半晌才激动拍手。 “好、好厉害!” 真的是龙! “风晓剑。”三殿下轻甩手中剑,剑光锐利划过,含光收鞘,“其实刚刚的是剑气。” “那也好厉害,殿下没有骗人,是龙!我看到的!” 取悦了这小姑娘,三殿下很是满意。 “今天就没了吗?”沈元夕又问。 “没过瘾吗?”三殿下笑道。 沈元夕摇头,晃了晃身下的秋千,懂事道:“我又怎会拿战事取乐,今日虽涨了见识,但背后凶险我又怎会忘记。” “别怕。”三殿下轻道,“只那一次,以后不会有凶险。” “那今晚,真的只有他了吗?白塔那边……” “白塔那边定然有佯攻,但有十二家臣在,这次,让他们连近身都难。”殿下道,“他们还是老一套,想用这一招声东击西,扰乱我心绪,但我已经不会被白塔烟铃牵制了。” 他改了阵。 真以为,他连王府的九重阵都维持不住,只是因为他给了沈元夕几口心血吗? 他把整个华京的阵都动了。 白塔烟铃……这次就算他们举整个幽族之力把塔毁了,也找不到地脉的封印所在。 久居幽地的不肖子孙们,还想跟他玩计谋? “嗯……好像确实没有听到烟铃响。”沈元夕喃喃道。 “那边的阵也一样。”三殿下道,“梅徵是个悟性不错的人,这种日月流逝的慢性子阵,他也会了。” 至于其他两位守塔人,三殿下已吩咐,比起幽鬼,更要拦的是每一个要靠近塔的人。 等幽地那边反应过来,沈元夕脱离了心蛊的掌控后,就一定会做更多的心蛊散给华京的人,要他们去推塔。 三殿下收起剑,又从袖中取出了一只巴掌大的琉璃灯。 这灯中央是个血色的琉璃,上端连着个银制的长柄,灯下垂着银色的长流苏,漂亮的像千金小姐收进闺房的小玩意。 “这是什么灯?”沈元夕好奇。 这灯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蜡烛,只能看到有东西在亮,光映出来是流动的,红色的斑驳光影缓慢旋转着。 “血灯。”三殿下道,“说起来,这才算我最厉害的兵器。” 他掀开灯盖,招手让沈元夕来看。 沈元夕凑过来,那琉璃灯中沸腾的是深红色的血浆,而中间发亮的,像个被血糊了的蜘蛛网,又像个活物,一跳一跳的鼓动,萤火一样呼吸着。 只一眼,沈元夕心底生出惧怕来,脚底升起的寒意窜到了头皮。 她抱住了三殿下的胳膊,紧紧挨着,屏住呼吸。 “殿下……这是什么?”她问。 三殿下淡淡道:“从你身体里取出的蛊。” 作者有话说: 风晓剑:就不能好好用吗?非得凹造型。 三猫:好好用她会鼓掌吗? 三殿下心眼儿虽然不多,但还是比幽地那群幽族人好一些的。 毕竟论阴谋阳谋,还得是人更拿手一些,三殿下二百多年在华京,就当看电视剧,瞧了不少勾心斗角的戏码,这一套早滚瓜烂熟了。 浸月:懂了吧,谁才是教育家?!把孩子送大城市读重点学校就是不一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