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夕:“那就再添点吧……你们能吃这么多吗?” “三天啊!”燕帆说,“我们三天没吃了!就是因为这混蛋拿着我们的干粮袋子!” 她筷子头指向的是郑乾。 郑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敷衍道:“是人都会犯错,这只是我犯的一点小小的错误。” 当时进了沙漠,来了阵沙暴,郑乾请来的向导商队全都失散了,只剩他三个。 他不想挂水,因为水袋沉,所以自告奋勇说要帮他们俩背干粮袋,还好两个早就被郑乾坑出经验了,没有全给,都给自己留了一点。 果不其然,下陵时,这混蛋自己忘了还粮食,两个小的因眼前的奇观,一时也忘了。 等门合上,地上地下的才都傻眼。 “来来来,满上,喝酒。”郑乾给两个小的斟好酒,就当赔罪。 “我也将功折过了,我不是请了人把你们掘出来了吗?” “厚脸皮,那是你掘出来的吗?”燕帆道,“分明是狐狸精……” 她自知失语,飞快看了眼沈元夕,埋头吃饭去了。 薛子游:“姐,你在华京好好的,怎么也来了?” “只在华京待着也没什么意思。” “可华京不是要三殿下镇守吗?” “嗯……说起来复杂,总而言之,好像以后不需要了。”沈元夕道。 郑乾眉头一耸,结合近期从华京来的线报,猜了个大概,三殿下是在借这次机会,大动幽族。 他长长一叹,说道:“那我应该就是最后一代了。” 小时候他就质疑过,每次跪祠堂都会想,从爷爷开始就做了重利的商贾,这种无法带来半点好处,数百年前的十二家臣,真的还有必要放在祠堂供奉遵守吗? 故而他听到召唤,先是惊奇,没想到这东西真的存在,而后是好奇,好奇会是什么事,要如何用现在的他。 燕帆问:“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最后一代?你家真没人了?” 郑乾有种放松后的怅然,听了燕帆的问话哈哈大笑。 “我们都一样,小姑娘。”郑乾道,“以后就没有十二家臣了。” 燕帆饭都不吃了,追问:“为什么没有?” 薛子游夹走了她碗里的肉。 沈元夕道:“燕姑娘不用紧张,这是好事……就是说,以后不会有比人还厉害的幽鬼食人了。” 燕帆看着立在旁边的剑匣,一时有些茫然。 “还吃不吃?不吃我吃了!”薛子游夹起她碗里的一片牛肉。 燕帆筷子当剑使,跟他过起招来,三回合不到赢了薛子游,并从他碗里夹走了两块肉做战利品。 “饿死鬼,还得再练!” “不要吵,不要吵……”郑乾像个碎嘴子的老婆婆,又起身给两位倒了酒。 等两人吃饱,洗了澡换了衣裳,头脸干净了,人也正常了。 燕帆坐在酒肆无人的前堂开匣子擦剑磨刀,薛子游则拉着沈元夕给沈丰年写信。 他读书不专信也写不出花来,于是让沈元夕代笔润色。 大概意思就是报平安后,询问沈丰年和母亲有关的事,又颇为不好意思的提出想给母亲选个地方,好好做场礼安稳葬了。 “没关系,不必想钱的事。”沈元夕写到一半,抬头安慰道,“咱将军府这点钱还是有的……” “不是这个意思。”薛子游红着脸挠了挠头,又没办法直说,只好拿起酒杯,猛饮了一口。 “我懂。”沈元夕自然知道他的打算。 他想让自己的母亲得到大家的承认,以薛将军夫人的名分下葬。这样的话,是要规规矩矩办一场,还得知会朝廷。 到时候走什么流程,要怎么做,都是麻烦事,恐怕要让父亲写信托人盯着办。 沈元夕道:“子游你放心,还有我呢,咱在华京现在也不算无根基了……有三殿下在,由他作证,那棺木里躺着的就是你母亲,没有人会不相信的。” “我只是怕……”薛子游埋着脸,惆怅搓了搓,“我怕会给义父惹麻烦。” 安葬麾下的副将夫人,都要搞的满京皆知,也许会给沈丰年招来不是。 “没关系,这是你的一片心意,不能因为还未发生的事就畏手畏脚,抱憾终身。”沈元夕嘴上这么劝,心里也得想几圈,斟酌着问问父亲的意思。 坐在一旁的燕帆弹了个剑穗绳结,飞到薛子游头上。 薛子游转脸抬眉,无声问她怎么了。 燕帆对口型:记得到时候请我! 薛子游把剑穗扔了回去:“知道!” 桌上的烛火动了动。 薛子游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