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楚映婵也不由想到了娘亲,也不知道那个不靠谱的便宜戏班子有没有将这事禀告回去,她虽向来不太相信娘亲的能力,但毕竟娘亲与师尊关系很好,若能让师尊察觉,他们化险为夷的可能性也会高很多。 当然,她从小就明白,身处险地之时绝不可将生的希望一味寄托给他人,这很容易让险地变成埋骨之地。 “我出去睡。”林守溪立刻说。 可厅内也只有两张椅子,地板又冷又硬,根本没有适合睡觉的地方。 “算了,一路奔波至此,我们都心劳神累,如今大难将临,何必为这些细枝末节去犹豫呢?好好休息才是重要的,更何况……” 楚映婵顿了顿,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我问心无愧,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嗯,师父说得对。”林守溪也未矫情。 楚映婵睡在里面,她将那柄黑尺放在自己与林守溪之间,起隔绝作用,这是他们师徒的禁忌之尺,谁也不准逾越。 当然,他们也没有心思逾越。 从客栈出来之后,他们一直没有安心地睡过觉,此时,他们绷到了极点的心弦终于得以放松,疲惫感涌了上来,占据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清明的意识变得模糊而昏沉,没过多久,两人一同沉沉地睡去了。 一夜无梦。 清晨,林守溪率先苏醒,他睁开眼,迟疑了一会儿才想清楚了当下的处境,他揉了揉太阳穴,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衣仙子,楚映婵褪去外裳,只一身淡薄的素衫贴身白裙,她平躺着,柔和的面部曲线静若秋月,她闭着唇,长而翘的睫随着呼吸颤个不休。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不觉禁忌,反而收获了一种没由来的平静,就像是躺在草地上,沐浴春光,听花溪潺潺流过身侧。 楚映婵还在睡着,他知她疲倦,怕惊扰她,也未起床,静静地等她醒来。 接着,他发现他们之间的黑尺不知何时已歪斜了。 晚上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但绝非大事,林守溪悄悄地伸出手,将它摆正,假装无事发生过。 楚映婵眼睑一动,似眠似醒。 半个时辰后,他们默契地睁开了眼,道了声早安后起身下榻。 楚映婵关上房门,整理好了衣裳后才让林守溪进来,她坐在一张偏暗的镜子前,将长发拢到胸前,用木梳子梳理着头发,女子长发如水,木梳从中滑过,仿佛月穿行云里。 仙人对于吃穿住行向来没什么要求,很长一段时间里,楚映婵更是用冥思代替了睡觉,但昨夜,许久没有体验过睡眠之乐的她睡得格外好,她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骑在一座口鼻喷吐雷电的骏马上,踏过满是墓碑的天空,奔入光芒万丈的雾海,忽然间,她感觉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低头去看,竟是一双小女孩笨拙稚嫩的手,小女孩喊她娘亲,她愣了愣,也喊了小女孩的名字,然后她就从梦中醒了。 “师父,早。” 林守溪打了个招呼,却见楚映婵神色不善,像是在生什么气。 楚映婵静静坐下,素手一抹,将灯拂亮……虽是清晨,但室内昏暗依旧。 “徒儿昨夜睡得可好?”楚映婵问。 “还……好。”林守溪感到一丝不对劲,立刻道:“戒尺可鉴,弟子昨夜应没做什么出格之事。” “别怕,为师只是随口问问,你不要紧张。”楚映婵淡淡开口。 “嗯……” 林守溪刚想松口气,却听楚映婵又说:“你昨夜一直在念一个人的名字。” “谁?”林守溪一怔。 “你还能念谁”楚映婵反问。 林守溪也算聪明,飞快明白了过来,他立刻道:“弟子请师父责罚。” “责罚?你何错之有?”楚映婵问。 “弟子夜间梦呓念名,扰了师父休息,自当惩处。” 欲要认罪,何患无辞……林守溪随口诌了个理由。 楚映婵也不客气,见他主动求罚便取来了戒尺打他手心,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