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见着她脸色惨白,忙拉着她道:“三婶怎么了?” “父亲和母亲吵的厉害,将屋里的东西都砸了,我,我这就去求祖母。” 这些日子,徐佩一直侍奉在三太太跟前,也很少去给老太太请安。 所以,方才荣欣堂发生的那一幕,她并没见着。 徐昭拉了她一把,道:“老太太怕是走不开。” 徐佩是个通透的,一听这话哪里还能不明白,忍不住哭出声来:“这可怎么办,四少爷还小,三哥哥......” 徐佩没将话说完,可徐昭也是明白的。 三少爷和徐佩虽然是一母同胞,可徐瑶自小养在三太太跟前,和三少爷并不亲近。 再说,三少爷的性子随了莲姨娘,这会儿怕是巴不得三老爷和三太太动手。 “去找四叔吧。”徐昭想了想,突然开口道。 徐佩愣了愣,点了点头,就朝四房那边跑了过去。 徐昭长叹一口气,回了锦竹院。 见她这么快就回来,周氏很是惊讶:“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祖母可是身子不爽快?” 周氏知道,老太太喜欢府里的姑娘都围着她,奉承她,所以一般来说,总要留好些时候的。 听自家娘亲这么问,徐昭才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给了周氏听。 “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三姐姐,只叫她去找四叔帮忙了。” 府里大老爷和自家爹爹都上朝去了,几位少爷又都是晚辈,不好出面,只有四叔,才好插手此事。 再说,四叔是老太太最小的儿子,加上身子不好,老太太对她,一直都是溺爱的。 “你三婶也是个可怜的,当初进府的时候,老太太瞧上的是她的嫁妆。她商户出身,自个儿就觉着矮了一截,哪里还能管得住你三叔,才叫莲姨娘生了长子和长女,如今外头那位又生了个儿子,可不叫她气的慌。” 徐昭听了,心里也很是难受:“听府里头人说,三婶怕是熬不了多长时日了。祖母那里,已经张罗着给三叔续弦了。” 这事情她还是听半夏说的,半夏经常去厨房,和管事的妈妈熟悉,便能从她嘴里打听到不少话。 听说,老太太这么不待见三婶,其实是看重了蒋家的姑娘。蒋家是个商户人家,银子比当年的岑家只多不少。 那蒋姑娘是丧妇长女,帮衬着家里经营铺子,拖到二十好几了都没嫁人。 听了徐昭的话,周氏冷笑道:“老太太可真是好心思,一个个娶进来,等银子没了,就冷眼相待了。你三叔吃喝嫖赌,哪样都沾些,老太太还真当自己有个好儿子了。” 徐昭听了,没有说话,心里头却是深以为然。三叔那样的,她真想不出来哪家的姑娘愿意给他做续弦。 那蒋家的姑娘,便是一辈子不嫁,大概都不会想着嫁三叔这样的吧。 嫁过来,可真是坑了人家姑娘。 短短几日,三老爷就和三太太吵了两次。 这一天,那外室罗姨娘终于是要进门了。 老太太发了话,叫府里挂了几个红灯笼,说是姨娘进门,瞧着喜庆些。 徐昭听到这事的时候,一脸不可思议,老太太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徐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姨娘进门,三太太连见都没见,更别说是喝茶了。 事情传到老太太耳朵里,老太太难免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第二天一大早,徐昭还没睡醒,就听外头一阵吵闹声,半夏脸色苍白进来,哆哆嗦嗦道:“姑娘,三太太,三太太昨个儿在屋里头吊死了!” 徐昭一听,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听说昨晚三太太说睡不安稳,叫人点了安息香,屋子里守夜的丫鬟给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丫鬟端着水盆进来,见着三太太吊在房梁上,已经没气了,当时就吓得晕了过去。这事情瞒不住,府里已经都传开了。” “上吊?”好半天,徐昭才艰难地开口道:“昨晚三太太可和三老爷吵过?” 半夏摇了摇头:“昨天三太太连那罗姨娘的面都没见,三老爷心里有气,宿在了罗姨娘屋里。” “三太太定是死心了,才想着去寻死。” 正说着,周氏从外头进来,徐昭穿好衣服,陪着周氏去了荣欣堂。 刚一进去,就见着跪在那里痛哭流涕的三老爷。 老太太坐在软榻上,脸色难看的厉害。她怎么也没想到,岑氏竟然是这样烈性的,不过一个姨娘,就叫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样的媳妇,她徐家真是要不起。 三太太贴身的丫鬟绿阑,跪在地上,身子颤抖的厉害,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 “奴婢收拾屋子的时候,在枕头底下找到了这封信。” 三老爷一见着,就将那信抢了去,打开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就痛哭流涕,只一个劲儿的说是自己害了映月。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