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穆芷惜来,老夫人一下子就愣住了,恍惚间似乎又见着惜丫头侍奉在自己跟前,替自己端茶倒水,哄自己开心的情景了。 只可惜,如今是天人永隔,再也见不着了。 老夫人掩去眼中的湿意,看着跪在地上的贺氏道:“起来说话吧。” 贺氏听了,微微松了一口气,依言站起身来,迟疑了一下,才又开口道:“媳妇愚笨,还请母亲指点,如何才能叫芷儿享那该有的体面。” 肃王侧妃,虽是妾室,可到底是皇家上了玉蝶之人。 怎么,也不至落到如今这样任人欺凌的地步。 见着贺氏这般样子,老夫人无奈叹了口气,却将视线落到跪在那里的君嬷嬷身上。 “说吧,你和芷丫头是怎么打算的?” 听着老夫人这样说,贺氏微微蹙眉,心中有些诧异,张了张嘴,才想开口就被老夫人打断了。 “她伺候了你这么些年,你就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她今日可不是回来求你想法子的,而是要教你怎么做。” 老夫人说着,便见着君嬷嬷脸色苍白起来,哼了一声才冷声道:“你是觉着你家主子当了个什么王爷侧妃,就觉着自己也是个人物了?” “若不是有人告诉我,就我在外头听了听,又打断了你的话,你还打算说什么?” “是不是要害得我镇国公府彻底得罪了肃王殿下,才能心满意足啊!” 老夫人突然说这些,贺氏很是困惑不解,看了君嬷嬷一眼,才转头对着老夫人问道:“母亲这话,媳妇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老夫人皱了皱眉,对着跟在她身后的任嬷嬷吩咐道:“你解释给她听,我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任嬷嬷应一声,福了福身子,开口道:“老夫人的意思,是君嬷嬷今个儿进府,是想叫太太帮忙做一件事。老奴虽猜不出事情是什么,可想来定不是一件小事,倘若太太因着心疼二姑娘答应了,说不定会替镇国公府招来祸端。” 听着任嬷嬷的话,贺氏的脑袋一时就懵住了,身子晃了晃,差点儿就摔倒在地上。 幸好跟前的丫鬟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才不至于叫她跌倒。 待她站好身子后,才将视线移到君嬷嬷的身上,哆嗦着嘴唇问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见着老夫人进来,君嬷嬷心里就咯噔一下,如今听着任嬷嬷这话,便是忍不住浑身颤抖,脸上血色全无。 她哪里知道老夫人会单单从她回府一趟,再加上她方才说自家主子的那些话,就能推测出来她真正的目的是有事要太太相帮。 君嬷嬷脸色变了变又变,迟疑了良久,才将事情给说了出来。 “回太太的话,事情是这样的。” “这些日子老奴派人接近了王府里的一个粗使丫鬟,这丫鬟名叫半夏,王妃还未出阁的时候她便是王妃跟前的大丫鬟,只是不知发生何事得罪了王妃,才被王妃疏远,最后只当了个粗使的丫鬟。” “据她所说,王妃在太后尚未赐婚之前,就......就和别的男人有私情,常有书信往来,只是此事徐氏做的格外隐秘,除了她以外,几乎没有人知晓。” 听着君嬷嬷所言,饶是老夫人活了这么大岁数,早就处变不惊,也都骇得猛地站起身来。 “什么!此事可当真?”老夫人竟顾不得身份,上前几步拽着君嬷嬷的胳膊道。 见着老夫人这般激动,君嬷嬷突然就定了心,抬起头来毫无惧色道:“这半夏对徐氏早就心存怨愤,老奴叫人许了她钱财,又承诺事成之后送她一家子出京城,逍遥自在,而她,也能在侧妃娘娘跟前伺候。想来,这样大的事情,她是不会也不敢胡乱编造的。再说,她自小在徐氏跟前伺候,徐氏又对她颇为看重,发觉这种隐秘之事,也并非是难事。” “此事你可敢拿性命担保?”听着君嬷嬷一副笃定的语气,老太太已然相信了七分,剩下的三分,全凭君嬷嬷如何说了。 听着老太太的问话,君嬷嬷思忖了片刻,抬起头来,一脸凝重看着老太太:“老奴愿以全家性命担保,徐氏之前确实是与人有私情的。” 这话说完,君嬷嬷就伏下身子将头磕在地上,旁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可依旧能感觉到她对此事的信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