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好!宋妍在心中称赞小金凤。 王宏连又说:“我今天请了半天假去县城取东西,家里人从省城寄来的。队长因为我之前见义勇为,又多奖励我半天假。闲着也是闲着,我想帮社员做点事。都是一个队的,宋妍同志不用跟我客气。” 关于省城的话题宋妍并不搭腔,转而说道:“今天大队安排队里社员在石头荡采石呢,一块石头百来斤,王同志想帮忙不如赶快去挑石头。” 热心助人的王知青脸上的笑挂不住了,讪讪道:“等我走到石头荡社员们应该要下工了,下回,下回我再有空就去。” 对于知道了小说剧情的宋妍来说,这位书中男主出现在面前的感觉就像癞□□趴脚面,不咬人恶心人。 宋妍不想再看到他,直截了当地说:“王同志,请你不要再找我交流了,可以吗?王同志如果要响应‘知识分子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号召,应该去找队里的叔伯婶子,我没有多年积攒的经验可以分享。” “宋妍同志,你怎么能如此妄自菲薄!你不仅是光荣的农民同志,还是接受过教育的高中生,更不能这样看轻自己,你身上一定有值得我学习的地方。”王宏连上前两步,脸上满是认真,“如果你不能认清这一点,我想我可以帮你找到自己的人生价值。” ??? 宋妍感觉十分荒谬,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这一瞬间她的血压蹭蹭上涨,血液直冲脑门。 她气得脸通红的同时不忘安抚地捏捏小金凤的手,然后不留情面地挑明:“王同志,可能太委婉的话让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直说了,和农事相关的正当话题,欢迎任何一位知青同志来一起探讨实践、共同进步。我这个人天生胆小,王同志这样的交流会让我误以为你想耍流氓骚扰妇女。” 这种习惯把一切私心都包装得冠冕堂皇的人,最怕的就是不留体面的追根究底。而宋妍的话正是这是这个时代非常普通正常的心态,在男女交往的方面,人们的思想还没有完全跟上社会发展的脚步。 王宏连作为一个好青年,头一次几乎被人指着鼻子骂流氓,整个人如遭雷劈,甚至说不出辩驳的话。毕竟宋妍已经严明自己只是“误会”,过错在她,一切都是因为她胆小。 他到底还有几分体面,涨红脸道歉后飞快地跑了,接下来几天没敢往宋妍面前凑。 这边气氛紧张,另一边宋春丽和金娣的闺女王大丫也聊到王宏连。 王大丫小时候天天挨打,身上没一块好肉,吃不饱穿不暖,长大了还要被亲娘压着给四个弟弟当牛做马。金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尤其看不起没有儿子的人家。至于王大丫的爹,是个一天说不上一句话的汉子,默许着一切。 某种程度上,宋春丽和王大丫同病相怜。 宋春丽的娘生她时伤了身,不能再生育,她是大队罕见的独生女。在重男轻女观念盛行的如今,宋春丽一家二十几年来不知道听了多少风言风语,被人暗地里看轻。 这就是为什么宋春丽性格要强。 两人家庭状况截然不同,不幸的根源却一样,都受困于落后的观念。 金娣正属于嘲笑宋春丽家最狠说话最刻薄的那一波人,而宋春丽和王大丫却几乎无话不谈。 王大丫起了话头:“春丽,你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宋春丽扔掉手里的草,明知故问。 “就是王同志的事啊,你不是说宋妍和宋梅香都告诉你他不是好人。你咋想的?”比起自家的烂事,王大丫更愿意听宋春丽的事情。 宋春丽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在乎那些。你知道的,我和她们两个不一样,她们可以等着爹娘慢慢挑,我不想。我爹娘只有我一个闺女,肯定要招个人入赘撑门面。但你看大队的几个老上门女婿,有哪个是正经人。” 王大丫在脑中回想。美华婶的丈夫,二流子一个;莲花奶奶的老伴,一辈子没做过一根针的活,家里地里都是莲花奶奶忙;舂米店的珍姐前两年招的上门女婿,招惹妇女耍流氓,名声臭得不能再臭…… 她摇摇头:“全是烂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