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那一定是在伪装。 “我会跟她说,不过,你先不用告诉她,我来说。”贺以诚好像很疲惫,他倦倦的,说完起身就走了。 贺图南明白,妈是个有涵养又体贴包容的人,她什么都会接受。所以,她可以最后一个知道。 但贺以诚对自己不够放心。 贺图南在开学前这一晚,失眠了,等他第二天早起,才知道,贺以诚已经开车往乡下去了,说是去参加老朋友的葬礼。 “你爸爸的朋友,比我们还小两岁。”林美娟轻轻叹息。 贺图南莫名觉得讥讽,他冷清清的,没有回应那句叹息。 他到了学校,大课间跟徐牧远打篮球,抢断凶狠,横冲直撞,头发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人窝着情绪,就难免被人察觉,徐牧远感受到了,因为他被贺图南逼得太厉害,毫无招架之力,围观的女生们,则在那里用恰到好处的声音说“贺图南好像流川枫啊”。 这话是一群人说的,所以,法不责众,大家都心安理得,没什么害臊的。 一个球砸进篮筐,贺图南转身走人,徐牧远追上他,问:“今天是怎么了?” 贺图南一笑,把肩膀上的手无声拨开:“我要跟你一样了。” 徐牧远家里有个刚上小学的妹妹,偷生的,他妈在老家东躲西藏,有一次被人发现吓得乱跑,一脚踩进地窖,居然无事,小妹妹从小就无比强壮。 “家里有什么事吗?”徐牧远想到的却是一些不好的东西,他问得含蓄,克制,贺图南和他还不一样,一个人,如果是从高处跌落,滋味必定难受。 贺图南抹了把头上的汗,他这个人,一笑总是显得有些狡黠:“确实,我他妈很烦。” 他很快转移了话题,“中午到外头吃,有球赛。” 高中男生一个个都胃口惊人,食堂太难吃,大家都爱往门口小店挤,小店为了留客,店里挂个大电视,转播球赛,男生们最爱过来。 徐牧远现在很少出来吃了,食堂难吃,但食堂便宜,贺图南当然知道缘由,冲他错了个响指: “跟你说个事儿,想做点儿生意吗?” 徐牧远有些吃惊地看看他。 “你知不知道其他学校的学生,都想要我们的笔记?”贺图南脸上的红潮渐渐褪去,语气笃定,“数理化打包,英语单卖,我帮你联系。” 两人都是年级前五的常客,贺图南不做笔记,人懒,又爱玩儿,偶尔也会考砸,成绩不如徐牧远稳定。 徐牧远这个人端方,班主任评价语,他不明白贺图南都是怎么知道这种事的,也从没听说过,可以卖笔记给外校。 “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贺图南又笑,“笔记拿来,我去复印,回头你只管等着收钱。” 说到钱,贺图南眉心突突一阵跳,他看着半空中的春阳,想起班里曾传闻某某的爸爸做生意挣了点钱就开始包养情人,他忽然头皮发紧,不愿再细想。 这几天确实暖和。 贺以诚一身黑,人显得肃穆,今天是明秀的正丧,午后出殡。 他在大门口站定,来往的人不禁纷纷朝他望过来。 贺以诚稍微近视,今天特地戴了眼镜,俊秀的眉眼藏在眼镜背后带点寂寞冷淡味道,他个头高挑,衣着不俗,和这里格格不入。 人们用猎奇的目光打量着他,猜测这个男人和死者的关系,以及他的身份、年龄。 上礼钱的地方就设在门口,一桌一凳,坐着本村写字最漂亮的长者,贺以诚掏出钱夹,俯首低语,老先生不由抬头看了看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