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展颜才知道原来他已经跟班主任通过了电话。 那种无时无刻不被监视的感觉,猛地袭来。 可她又没道理说点什么,她花的每分钱,都是贺叔叔的。 “老师说,还有进步空间。”展颜看着碗里的粥,忽然怔了下。 “那当然,毕竟镇上教育资源太差了,换个环境,你又肯用功,进步是自然的。”贺以诚把鳜鱼往她眼前挪了挪。 林美娟尝口粥,说:“这次买的南瓜不太好,”她笑看展颜,“不怎么甜,肯定没你们家里种的好,我听说你家里土质好,长什么都很好。” 贺以诚敏锐察觉到什么,抬头,看了看林美娟。 她无事人一样,自顾说完,又去跟儿子说话。 他们宁肯花钱再去买,也不愿吃爸送的,展颜又推翻了之前所想,嘴巴干干的,没吃几口,说:“我吃好了。” “怎么就吃这么点儿?”贺以诚做了那么多菜,她没吃多少。 展颜说:“我作业很多,先去写作业了。” “颜颜,你刚进门我见你拎了个保温桶,怎么还从学校往家里带什么了吗?”林美娟眼尖,那保温桶旧旧的,展颜有点藏掖的意思,早送卧室去了。 一时间,大家都看她。 展颜不觉低头:“我爸今天来学校看我了,带的鸡肉,油有点大,鸡太老了,我想你们不一定爱吃就没说。” 贺图南筷子微微一动,他不着痕迹看着贺以诚,他看见了,爸的眼底有深深的厌恶,快要溢出来了,可眼睫轻轻一眨,仿佛那些厌恶坠入深潭,再也寻不着。 短短几秒之间,贺以诚的表情变化,贺图南都懂。 哪个字眼刺痛他了?贺图南也快透不过气了,只是一时无人说话而已,空气却像布了毒,多呼吸一口,都要命。 贺以诚还是好脾气地开口,他温和笑着:“是吗?你爸爸来怎么都没提前知会一声?” 这话里,有怪罪,淡之又淡,他还是笑着。 展颜心口酸得发胀,她不敢再多留,怕一会儿,自己要哭出来。 “我也不知道,贺叔叔,我先去写作业了。” 她飞快走进卧室,把门一关,趴桌子上哭了。 饭厅里,贺以诚让贺图南回自己卧室。 林美娟眼里有几分奚落,嘴上却寻常:“儿子又没说吃饱。” 贺图南却起了身:“我饱了。” 饭厅很快只剩夫妻俩。 “你提这个做什么?”贺以诚敲了下碗。 林美娟吃饭跟贺以诚倒很有夫妻相,都斯斯文文的,她也斯斯文文地说话: “今天南瓜确实不太好,怎么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贺以诚嗓音平静,但态度是专横的,他这人总是绵里藏针。 林美娟很讲究地擦了擦嘴:“不明白。” “我们多年夫妻,不必拐弯抹角,今天展有庆来送了东西,我懒得弄家里来,也没人爱吃,你是不是从李师傅那知道了?”贺以诚直言。 林美娟说:“对,我知道了。” “所以你是想暗示颜颜,她爸爸来过了?”贺以诚眉心已经开始跳火,但他极有风度,不轻易发怒。 林美娟直视他:“我不懂了,她爸爸来送点东西我看挺好的,你怎么不跟人孩子说呢?还是,你觉得展颜爸爸是乡下人,拿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