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妈不在,否则,你们母女两个早把我们母子踢出家门了。” “你混蛋!”展颜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手软软的,根本没使上力气,她哭了,“你干什么,你说我就是了,为什么要说我妈妈……” 贺图南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跟她完了,完了好,完了就完彻底点,他不用再受苦了,这些年,他都不记得自己原来什么样了,她改变了他,完完全全的。 那她就滚蛋吧,滚到贺以诚那里去,没有人爱他,他要爱自己,他不会再爱他们任何人……她怎么不拿把枪把自己枪决了呢? 贺图南浑身滚烫,他转身就走,他要回北京去,再也不见她,这辈子她死也好,活也好,都跟他没关系了,是她自己放弃他的,不能怪他。他太痛苦了,痛苦在于其实他早有预感,只不过他不信,他回来,就是要个结果,这个结果真送到眼前,他发现自己还是接受不了。 他想,她万一选他呢,他们曾那样缠绵相依,那样缱绻相偎,她说她到死都忘不了那个夏天,她说她好爱他,太可笑了,她就这么爱他的。 展颜发觉他走了,泪眼中,那个身影越走越远,一定是她打了他,他真的伤心了,她不是故意想打他的,她气他突然伤害妈妈的清誉,她一下就反应过来他一定是太伤心了,口不择言,她最后说的什么? 她竟然不记得了。 她连忙跟上他,在后面喊“图南哥哥”,她亦步亦趋跟着他,他步子迈的大,迈的急,要甩开她似的,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追他,也许,还应该说点什么,话没说好,他怎么能就走了? 贺图南忽然转过身,他冷酷异常:“不要再跟着我。” 她觉得他完全陌生了。 他真的就大步流星过了红绿灯,不多时,隐在人海,再也看不见。他当夜就回北京,一个人,站在交接处,火车声真是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居然还有月亮。 皎洁,明亮,一直跟着火车走,谁一抬头都会觉得月光只照着自己。 他又一次看见它,但他知道,他不会再看见它了。 作者有话说: 阳康以后很疲惫,更新会尽量。 第65章 徒剩一地月色,展颜失魂落魄回来,空荡荡的心,哪儿都找不到落脚点。贺以诚什么都没多问, 第二天送她,给了一张银行卡,展颜没要,他有些惊讶:“你怎么念书呢?” “我存了些钱,够用的。”她眼睛肿着,人没什么精神。 贺以诚说:“那也得拿着,应急用。” 他把卡往她包里塞,展颜没拉扯,只是说:“卡里的钱我不会用的,贺叔叔,您别给我了。” 贺以诚闻言,手上动作不停把拉链拉好,将她看了两眼,说:“你倒是第一回 跟我赌气。” 他这语气,并无责备,反像宠溺坏了的无奈。 展颜没解释,她像一块没有边际的海绵,沉默地吸浸了一切,踏上列车,驶出又一夏。 九月,学校启动国奖评审事宜,展颜忙着准备材料,等材料递上去,评审结束,已经到十月底了。 日子走得真快,高中的一天何其漫长,这会儿,眼见悬铃木翠了黄,黄了翠,不觉又是一年秋。除了贺以诚给她来过几次电话,贺图南已经像是远在天涯的人。 她隐约觉得恐惧,又不敢打电话,她怕她的声音一旦出现在他世界里,他就会果决切断那根线。她又怕他开口,嘴里说出点什么,让人没法躲。 她决定给他写信,自己也说不清这封信代表什么,挽留?道歉?不知道了,她太想他,音讯全无,有些事真是不能细想,偏偏记那么清,稍微回忆下,人就混乱成团,夜里那颗心砰砰的能顶出胸腔,撕扯的厉害,这一秒想着就这样吧,下一秒便能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北京去。 国奖尘埃落定了,她脸上那份病态的嫣红,却一直没褪。她跟老师主动说,您要是有没时间做的活儿,能考虑下我吗?我挣个饭钱,弄问卷,p图,排版我都行。她以为自己开这个口,会不好意思,却没有,她在这个瞬间,只想到他,他是怎么弄来的钱?那种悲怆的,细小的,无孔不入的情绪像把心脏的窗,砸出了无数个洞,又慢慢用血肉给它们糊上。 老师说,这些活报酬太低,蛮累人的,你要做吗? 要的,要的,我都行。她说,也不算费时间。 这些活,短些的挤一挤时间,两三天就能搞完。 老师说,有个手绘的单,你试试吧,周期短,不耽误功课。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