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 直到陈渊走入厨房,在那一刻,程牧云才肯定:陈渊也背叛了自己。 …… 程牧云用牙齿叼着未点燃的烟,他刚才真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能不顾性命做十几年影子?却还是在最后选择了背叛? 可最后,他还是塞了陈渊一把枪,用死亡堵住了他能说话的嘴,让陈渊一辈子都无法亲口回答自己。 为什么? 那些被陈渊害死的兄弟,还有和陈渊肝胆相照的周克,谁给过他们机会问一句“为什么”? 所以,他程牧云没权利问。 没权利替那些冤死的人来问这种问题。 程牧云用手挡住打火机的火光,在手心里微弱的火心中点燃香烟:“我过去十年在一个僻静的山里出家,给我剃度的老和尚有九十几岁,剃刀都快拿不稳了,却还不肯做我师父,只让我做他的师弟,”他用最无害的,像闲聊一样的语气,用着这个房间里所有人都听得懂的俄语,轻声说着,“刚到那里,我和老和尚两个人沟通还有问题,两个人就是你教我中文,我教你俄语,这么打发日子倒也不无聊,一过就是十年。可陈渊就惨了……” 程牧云顿了很久,轻笑了声:“他这十年不是打野味就是打野味,要不然就是等我化缘了斋饭给他。别说是女人,连个两条腿的人都没有……有钱也不敢用,怕暴露我藏身的地方。” 程牧云说到这里,轻摇摇头。 没有继续说下去。 关于陈渊跟随程牧云出家的十年,陈渊在那天检举程牧云的时候也没有说。在陈渊的描述里,他和每个组员一样,都是临时收到程牧云的消息,赶来尼泊尔。 陈渊没有说,也没有对上级汇报过。 也许在陈渊心里,他想要守住这个程牧云的藏身地。 他想起,半年前坐在藏传佛教的那个老僧身前,两人讨论的结果:人生有如大梦一场,你做过什么,无论好坏,也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程牧云伸出左手,像过去十几年一样,拍了拍陈渊的肩。 算是告别。 他将半截燃烧着的香烟放在了陈渊的肩上,深呼出一口气:“继续查,结果不用告诉我。” 从今往后,任何事都不再和他有关系。 墙壁上不断变幻着光影,是电视屏幕的映照。 程牧云起身走到大门旁,按下扶手,打开门的一刻,刚才跳下窗台的那只小黄狗扑上来,围着他绕了两圈后,摇着尾巴汪了两声。他俯身,摸了摸小黄狗的脑后,半蹲着身子,背对门内低声说了句:“这节目还不错,看完再走。” 门被轻轻带上,没有锁,还留了条缝隙。 这是命令,也是告别。 这档节目凌晨两点才结束。 现在是深夜十点四十九分,还有三个多小时的时间,让他离开。 这些组员,不管是对那些十年前就跟着程牧云出生入死、逃过那场大清洗的老人,还是由付一铭招募进来的新人,这就是程牧云给他们的告别。 他留给兄弟们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他们彻底看完这个完全看不懂的印度歌舞节目—— 不要再跟着他。 不要再跟着这个叫程牧云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ok~终于改满意了。 0.0如果我说完结了,会不会被打。哈哈哈哈…… ☆、尾声 尘世归尘世 半年后,莫斯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