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重到无法呼吸的窒息将他整个人埋葬。 到最后,徽王也怎么都无法相信,他的兄长已经迷信到了这种程度。 或者说,在天和帝眼中,除了他所喜欢的人,其他人就都不是人,可以随意处置。最可怕的是,这种爱恨是可以随时转化的,他今天爱你,明天就有可能会杀了你,然而你并没有变,你始终是那个你,改变天和帝对你态度的,只可能是他觉得你不吉利了。 那是徽王第一次开始诞生谋反的想法,他的兄长就是个畸形成长的怪物,他根本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掌握生杀大权。 不过当时,徽王更多的还是想要报复,他想要换个皇帝,不一定要是自己,随便谁都比天和帝强。 再后来,事情就失态了,他想弄死他哥,和当年的寒门一样,也会遭遇一个问题,如果他不是自己当皇帝,那么随时这个弄死他哥的故事就会成为他的黑历史,他随时有可能会被新地报复。跟着他出生入死造反的人,也不可能愿意没有回报的追随,他们也有可能会被报复。 徽王就这样,一步步的走上了不一样的历史岔路,就像是坐在一架已经失控的马车上,明知前面是悬崖,也只能一路狂奔,无法停歇。 某日揽镜自视,他惊愕的发现,他其实也变成了他兄长那般不择手段的可怕模样。 “所以,孤受到了老天的惩罚。”徽王微微低头,始终无法从因自己的计划,而害死了自己儿子的痛苦里走出。 又可怜又可怕。 “是的。”大师站在徽王的身后,露出了半张被烧坏的脸。他的声音很低,低到根本让人听不到他到底在说什么,但他自己知道,“这就是你的报应。” “他们也要受到报应!”徽王的情绪十分不稳,有可能前一刻还在低落,下一刻就会骤然高亢狰狞了起来,他已经不想当皇帝了,当了也没什么用,他已是时日无多,儿子又没了,所以不如……“要死大家一起死!” “是。” “你去监督,一定要保证,他们可以生擒戚一斐的外祖!”这就是戳死戚老爷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徽王很早就掌握了戚老爷子身份的真相,因为戚老爷子在还叫严二狗时,为奴的藩王,就是徽王。只不过当时徽王还年幼,府里的大事小情更多的还是由管家在料理。 “严二狗不过是我的一条狗,如今竟敢噬主,他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徽王一直孜孜不倦的针对戚一斐,最初只是想要报复戚老爷子而已,只不过后来他发现了很多的东西,“他们所有人,都要给我儿陪葬!” *** 最近几日,随着不断的上告,戚老爷子其实是罪臣之后严二狗的消息,已经在朝堂之上,流传的十分宽广了。 闻罪引而不发,因为他和徽王是一个回路,都在等着苏海入京,来说清楚事情。 害怕戚一斐听说后难受,闻罪特意带着戚一斐去了一个地方。比起戚一斐辛辛苦苦和丁公公学骚话,闻罪要更加天然撩一点,大概是无师自通吧。 景将军府外,不起眼的一辆青色马车,悄然停在了青石街的拐角处,正好可以看到大门口。 戚一斐坐在车里,看到了景将军扶着还没有特别显怀的将军夫人,正慢步从府中走出。隔壁的侯夫人,也让奶娘抱着白白胖胖的女儿,在差不多的时间走了出来,今天阳光明媚,和煦温暖,正是晒太阳的好时候。 两位夫人,一位着湖蓝,一位穿米黄,在丈夫的陪伴下,于门口偶遇。眼神微微一愣后,就不约而同相视笑了起来,并攀谈寒暄了起来。 两位夫人都是那种比较典型的古代女子,性格温婉,说话和善,嫁人之前是大家闺秀,嫁人之后是一家主母。曾经唯一的烦恼是一个生不出来女儿,一个没有孩子。在求神拜佛这么多年后,她们也终于都得以补上了这个遗憾。 一个有了女儿,七个儿子竞相宠爱;一个怀了身孕,整个人都在散发着母爱的光芒。 在黛瓦白墙下,就像是命中注定。 将军夫人夸道:“你这女儿真是珠圆玉润,白皙可爱,看着就是未来有福之人。” 侯夫人不掩对女儿的喜爱与骄傲,嘴上却多少还会收敛自谦道:“她哪有什么福分,就是傻东西,每天万事不愁,只会瞎乐,可不是养的白白胖胖?将来等她晓事了,就让她来和夫人道谢,您这一声夸,够她美半天的。” “是我该谢谢你和她,若没有你们,我也未必能都佛祖保佑。我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不知我未来,可拥有你这样的福气?若我这一胎生个女儿,便让她们义结金兰,若是个儿子,你我两家可否接个儿女亲家,可好?” 那一刻,戚一斐就信了,将军夫人肚子里的,一定是他最好的朋友。 不是也得是! 最终,就像是一个圆满的故事,张珍还是遇到了他的二小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