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一张脸。 卫锦心里恨得牙痒痒,当初她在宋仪的身体里,与原主卫锦发生争执时候,还出言讥讽过她这一张脸,如今自己用着这一张脸,多少叫她跟吃了一只苍蝇一样。 于她而言,这虽是一步跃了龙门,可她也不是全然满意。 早先她还是宋仪的时候,便是好生经营,在书院里,那诗词文章便是一等一的,假以时日,她必定能凭借昔日之所知,成为名满天下的大才女。可就在书院即将考核的时候,她却因为摔下楼,也不知怎么就钻进了宋仪的那小玉瓶吊坠儿之中。 原以为自己永无出头之日了,谁料想原主卫锦起了恶意,在丫鬟收拾碎片的时候暗暗踩了一片在脚下,才叫她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成为了新的卫锦。 只可惜,原本的名声没有了,原本的容貌也没有了,甚至她与陆无咎交易得来的钱也没有了…… 越想越是憋闷,卫锦只觉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 不…… 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 火药呢? 这才是最大的杀器,是她手中所有筹码里最重要的一枚,只要有这个,卫锦觉得自己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混得下去。可那火药方子,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她曾写下来过,但愿宋仪没有发现…… 心中有些莫名的焦虑,卫锦抬眼起来就看见陆无咎,于是心头猛地一动:对,陆无咎在这里…… 她竖起了耳朵,听着陆无咎与卫起说话。 卫起已经斟了一杯茶,放在陆无咎面前,表情淡淡道:“在京城折腾了这许久,终于决定走了?” 陆无咎一笑,双手接过了茶盏,道:“折腾这许久也是有原因的,新得的那东西正是大将军如今最想要的。只是我做事,从来谨慎小心,不曾确认之前绝不敢动。” 不动则已,动如雷霆。 这本就是陆无咎的风格,当年他独自一人赶赴边关,原是想当个将军,如今却成为了将军背后的白纸扇,想来也是唏嘘。不过陆无咎在这个位置上头,找到了一些奇异的成就感。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他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全军,所以即便是不谨慎的人,如今也必须谨慎起来。 比如,他对火药的态度。 他暂时没办法知道宋仪给自己的方子的真假,只能找知道的人进行试验,最近结果倒是有了,非常成功。 因而,今天的陆无咎,心情其实不错。 唇角弯弯,陆无咎眯了眼,饮茶一口,便道:“好茶,上好的冻顶乌龙。” “今年雨多,收上来的茶似都不大好。”卫起于此颇有研究,小小地说了一句,又用银箸拨了拨炉中香灰,“一般罢了。既然火药的事情已经了了,那边关战事便该毫无悬念。” “本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只是如今正好赶上蛮胡孤注一掷,因而显得艰辛。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一场战事也该落幕了。” 更何况,还有陆无咎即将带过去的利器呢? 他正想要说话,却发现一向不关心这些事的卫锦竟然认真听着,心下难免觉得有几分古怪,不过还是道:“不过比起边关战事来,王爷不该忧心的是如今朝野之中的事吗?” 山东布政使司左右参议这一件案子,牵扯到的事情可不小。 账本只是府库银两,这两个人也不过是微不足道,蝼蚁一般,掐死就掐死了,可最怕的是这样的蝼蚁背后,还站着厉害的人。 右参议周博与左参议宋元启,此二人都是清官,可如今都因为一件事而下了狱,甚至还要羁押再审,岂不荒唐? “秦王也太过跋扈,还好出了周宋二人账目上的小小问题,否则还不知道他在下面这样恣意妄为。” 以周博宋元启二人账目上的差错为开始,彭林那边把事情报上来之后,皇上就让人开始查账,山东这一片的账目几乎从来不出问题,谁想到一查下去,前几年的税赋和分下去的朝廷治河银两和赈灾银两,竟然全数出了差错。这里面牵扯到贪污之人,又大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