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如何使得?你要小师姑留在这宫内?那么,她岂不是会给皇帝……” 不等他说完,陶玄玉道:“咱们虽是出家之人,到底并未飞升,仍是在这五湖四海之内,依旧受命于天子,何况你小师姑,另有所求。” “她求的是什么,我也可以……”萧西华脱口而出,却又戛然而止。 他只是个无名无辈的道士,对方却是天子。 陶玄玉却并没有因而责备他,反而脸色平静地打量着他,灯影下,两只睿智的眼睛里光芒暗耀。 萧西华垂头:“请师父见谅,弟子又、又造次了。” 陶玄玉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这些话,以后千万别再说出口。” 他捋着三寸美髯,打量着面前的大弟子:“你是为了和玉着想,你有这份心,终究是好的。” *** 地上的雪已经厚厚地铺了一层。 往回的时候,郝宜后悔,念叨:“是奴婢失算,本该叫人抬了銮舆来的,又让仙长走这一遭,岂不劳累?若是给主子知道我这样办事,又要挨一顿好骂。” 薛翃道:“不打紧。” 郝宜从打伞的小太监手里将伞接过来,自己亲自给薛翃撑着,道:“仙长,方才万安殿的那位道长,像是很关心您。” 薛翃道:“是我的师侄。” 郝宜忙点头,小心往薛翃身边走近一步:“有一件事,奴婢大胆,先知会仙长一声。” 薛翃转头看他,郝宜便凑近,低低快快地把田丰怀疑萧西华一事告诉了薛翃。又说:“奴婢觉着他真是多事,怀疑谁也不能怀疑到陶天师身边的人啊。” 薛翃凛然,也立刻想到先前她找到萧西华的时候,田丰那审视的目光。 但是,若丽贵人真是他杀,也绝不可能是西华。——薛翃虽这样认定,可心里仍有些七上八下。 从宝鸾的口中得知,当时丽贵人是对自己出言不逊,才惹怒了宝鸾,如果此后丽贵人仍是指天骂地,而给西华听见了的话…… 薛翃不敢深思,只道:“多谢公公告知。” 郝宜笑笑:“我对仙长是没什么可瞒着的。另外还有个可能会教您为难的请求。” “您说。” “主子他……他今晚上心情不好,仿佛是跟您今天遇刺受伤有关,待会儿您见了他,可要小心些应对,最好别惹怒了主子。”郝宜斟酌着措辞,陪笑说:“这话可万万不是在要挟您之类,只是、主子他有时候就是脾气太急了些,只要多说些好话,是很容易哄他开心的。比如奴婢这样蠢笨的人,主子也不嫌弃,反而当作心腹人使唤,主子的心地由此可见,仙长您自然是明白的。” 薛翃道:“公公是怕我冲撞了皇上,弄得两败俱伤,对谁也不好,公公的意思,我明白了。” 郝宜见她如此通透,不禁长长地吁了口气,抬手擦擦额头道:“不愧是仙长,奴婢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急得都出汗了。” 陪着穿过养心殿,正要往省身精舍去,风雪中透来皇帝的吼声:“郝宜是死在路上了吗?换个人去瞧瞧!” 郝宜苦苦一笑,忙加快了步子,口中嚷道:“主子,奴婢回来了!” 小太监照着薛翃拾级而上,才要替她拂去肩头衣上的雪,便见门槛内人影一晃,是皇帝负手而出。 一双炯炯的龙睛将薛翃上下一扫,招手道:“进来。” 薛翃迈m.IYIguo.nET